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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残枝未零落，映日有辉光。

沟水空流恨，霓裳与断肠。

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

&rdo;看来眼熟，秦北洋仔细回想，原来也是梦中所闻。

御笔画是假山石上的菊花，盖有&ldo;光绪御笔之宝&rdo;印章。

彩色工笔，石头青色，菊分黄、粉、红、白四色，再配上绿叶，五彩斑斓，煞是好看，又不艳俗。

秦北洋握住檀香木手串，顿时打了个激灵。

掌心涌过一道热流，顺着右半边经络，渗透全身每根毛孔。

日日夜夜被光绪帝摸过之物，也残留着君主前半生的宏愿与后半生的怨念。

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檀香混合着一个男人临死前的气味，冲入十岁男孩肺叶，似乎幻化为人形。

秦北洋猛烈咳嗽，将手串交还给父亲。

&ldo;你明白皇上的特征了吗?&rdo;

&ldo;嗯，我看到他了!&rdo;秦北洋指着地宫金井，那一团幽暗的光线中，升腾起另一个世界的尘埃，&ldo;非常清晰!不但是外表，还有他的内心、呼吸、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不，我不是看到他，而是他就在我身上。

&rdo;

男孩发出呻吟，倒在地上打滚，仿佛中了砒霜之毒。

他乱蹬着腿，剧烈痉挛，口吐白沫，秦海关根本无法靠近。

忽然，金井中升起一团烟雾，秦北洋平静了。

未及擦去额头汗珠，秦北洋即刻坐到书案前，就着油灯，铺开图纸。

按照在德国学校上机械课时所学的画图纸方式，先用笔直的几何线条，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头顶画出两个弯曲的山羊角，人形的上半身直立，左手往斜上方四十五度伸直，右手弯曲拉到耳后，呈现弯弓射箭的姿态。

他又画出了一张雕漆角弓，长长的箭矢直指苍穹，那还是他从画本里看飞将军李广射虎得来的灵感。

老秦急忙搂住儿子的肩膀：&ldo;你在画什么?&rdo;

&ldo;光绪帝的镇墓兽!&rdo;

秦北洋丢下画笔，身体绵软无力，似乎虚脱了。

&ldo;为何画一弯弓射箭之人?头上又有羊角?&rdo;

&ldo;爹爹，你想想看，光绪帝这一生，最恨的应当是哪个外国?&rdo;

&ldo;八国联军……听说还不止八个外国，到底是哪个呢?&rdo;

&ldo;哎呀，甲午之战，《马关条约》，日本人割去中国的台湾一省，奇耻大辱!丢失了疆土的皇帝，是不能立功德碑的。

皇上必将这一怨恨带入墓中。

&rdo;

秦海关恍然大悟：&ldo;不错，这也是你妈妈的怨恨，你的外公就因此而战死在刘公岛。

北洋，你的名字，也是为了纪念覆灭的北洋水师。

&rdo;

&ldo;爹爹你看，我画的这个镇墓兽，正是弯弓射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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