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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两个孩子都听懂了他的话，却安静地一动不动，被老太监押送下去。

载沣躺在西花厅的卧榻上，逗了逗鸟笼子里的画眉，刚想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又有人通报内务府大臣拜访。

随同大臣来拜见摄政王的，还有一个叫秦海关的皇家工匠。

此人高大强壮，相貌堂堂，年纪在五十岁左右。

他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醇亲王府西花厅的青砖砰砰作响。

载沣被这气势吓住，命他平身。

秦海关却长跪不起，老泪纵横：&ldo;摄政王大人，奴才秦海关，世代为大清皇室修造陵墓。

奴才别无所求，只想找回失散九年的独子秦北洋。

&rdo;

若是放到太后老佛爷的年代啊，早就砍了他的脑袋，居然敢跟皇家讨价还价?幸好老秦遇上了年轻的摄政王。

&ldo;舐犊情深!&rdo;载沣想起自己三岁的亲儿子，被抱进紫禁城做了皇帝，也不免感伤一番，&ldo;大清朝的天下，怎能让父子离散!&rdo;

摄政王当即修书一封，下令务必找到秦海关失散的儿子。

老秦相信这年轻人没有骗他，这才收拾行囊奔赴西陵的工地。

第4章帝国黄昏

屈原《离骚》&ldo;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rdo;。

《孔雀东南飞》焦仲卿与刘兰芝&ldo;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rdo;。

姜夔《扬州慢》&ldo;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rdo;。

想来古时，黄昏都与悲伤、别离甚至死亡脱不了干系。

换句王小波的话&ldo;古今无不同&rdo;。

大清宣统元年，西历1909年，暮春。

又一个帝国的黄昏，煎饼果子般的落日，穿过衰败的华北平原，照着天津卫德租界，德意志帝国的黑、白、红三色国旗猎猎飘扬。

威廉二世小学的课堂，来自普鲁士柯尼斯堡女老师，在黑板上写出&ldo;diedaerung&rdo;，这是德语的&ldo;黄昏&rdo;。

&ldo;你是谁?&rdo;

仇小庚坐在课桌后，眺望窗外刺眼的夕阳。

海河上波光粼粼，尽是帆船与小汽艇穿梭。

每逢黄昏，有那么一炷香的工夫，他会神游太虚，问自己这道难解的命题?若他已年逾古稀，饱读诗书，或老僧入定，倒也不稀奇，可他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虚龄尚不满十岁。

仇小庚下意识地搔了搔胳膊。

前些天，家里刚请德国大夫上门，给他种了牛痘，留了个小小的痘疤。

&ldo;atthias!&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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