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后悔的情绪持续不过一瞬，时乐又好整以暇一笑：&ldo;有何吩咐，大小姐。

&rdo;

&ldo;管好你的嘴。

&rdo;少年抛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没人看清他究竟是什么脸色。

时乐倚在回廊尽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对身旁一脸青白的秋觉道：&ldo;这脾气，谁给他惯的。

&rdo;

秋觉撇了撇嘴，迟疑的望向时乐：&ldo;祁前辈，这个人……不就是你吗?&rdo;

&ldo;我?&rdo;时乐苦兮兮的扯了扯唇角：&ldo;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愁。

&rdo;

&ldo;不过寒公子面上虽冷些，但他待前辈到底不一样的。

&rdo;

&ldo;怎么不一样?&rdo;

&ldo;前辈的吩咐，他都好好记着并一一照做了。

&rdo;

闻言，时乐吐槽的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心中咯噔一声响，仔细回想，似乎确实是秋觉说的这般，时乐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ldo;这家伙，脾气太吃亏了。

&rdo;

彼时，盛夏已过，晚风微凉，时乐仰头看天，满眼红彤彤的云霞，聚了散，离了合，最后一切都消弭在渐浓的夜色里。

当晚，时乐在屋中看闲书，正欲挥灭烛火上榻歇息，游廊上脚步声渐近，叩门声响起。

时乐以为是秋觉又熬了什么药膳进来让他尝，漫不经心的道了声请进，一边合上书一边笑问今夜的药膳是何功效，见来人不答才转过身来，看到挺直立在游廊琉璃灯影下的少年，才讪讪道：&ldo;是你啊。

&rdo;

&ldo;失望?&rdo;少年不动声色。

&ldo;失望不至于，就是大小姐突然到来有些惊讶罢了。

&rdo;时乐游刃有余一笑，注意到少年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宣纸，疑惑的皱了皱眉。

少年进屋，将一叠宣纸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时乐询问的望向他，他淡然回望：&ldo;前辈忘了?&rdo;

时乐拿起宣纸，待看清纸上内容时呼吸一滞，棉密细致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他一张张的翻，哗啦哗啦的声响却听得少年面红耳赤。

仿佛是为了应证傍晚时秋觉的话，少年将几个月前时乐吩咐的春宫都……尽数画了。

时乐憋着笑，憋得手都抖了，少年则不敢看他，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向窗外黑暗的虚无，耳朵尖都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ldo;我说，大小姐……&rdo;时乐憋着笑正经道。

&ldo;嗯。

&rdo;

&ldo;你画这些时，在想的什么?&rdo;

&ldo;……&rdo;

&ldo;在想的谁?&rdo;

&ldo;……&rdo;少年修长的手指拽成拳头，极力忍耐。

时乐轻描淡写一笑：&ldo;不逗你了，可我有个疑问。

&rdo;

&ldo;什么?&rdo;少年眉心跳了跳，眼睛始终不敢望向时乐。

&ldo;这些翻云覆雨的人，为什么都没有脸?&rdo;时乐粗糙的翻了翻少年的春宫图，发现对方笔法细腻工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画中人都没有五官，咋一看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