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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那女人的泪水越发抑制不住了，仿佛她的儿子已经死去了。

她连连拱着手对陈林月说：&ldo;卡佳的死讯一传来，川立他爸爸就不再和我说一句话，只是把小黑板上的盐价落下来了。

现在他爷俩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地发愣怔，你好歹帮我一回，说说川立吧。

他有一回发高烧时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不然我是不敢涎着老脸来求你的。

&rdo;

陈林月目光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点头。

她说：&ldo;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就来。

&rdo;

我和陈林月随后来到了马家。

鹅圈里的鹅首先嘎嘎嘎地叫起来，一片骚乱，接着一条才断奶不久的小狗虚张声势地汪汪了两声。

这是条毫无战斗力的狗，它一边叫着一边后退，显得比它的主人要懦弱得多。

陈林月撇下我独自走进菜园，走到豆角架前时喊了一声：&ldo;川立‐‐&rdo;

我没有听到马川立的回答。

&ldo;你这是何苦呢?&rdo;陈林月的声音带着一股哭腔，&ldo;快出来吧，你爸爸把盐价已经落了下来。

&rdo;

&ldo;可是鱼都烂了，卡佳也死了，盐还有什么用呢?&rdo;马川立终于声音嘶哑地说话了。

&ldo;这么说你也想跟着鱼和卡佳去死?&rdo;陈林月说。

马川立这才从豆角架下出来。

他摇摇晃晃地扑在陈林月的身上，说：&ldo;我刚才一直听着锯声和斧声，他们要给卡佳打一口木头棺材。

要是现在还跑冰排多好，就让卡佳睡在冰棺材里，随着江水漂啊漂，她是那么喜欢这条江，也许早晨时小鱼们还会给她梳头……&rdo;

&ldo;你发高烧了，快回屋歇歇吧。

&rdo;陈林月说。

&ldo;我歇了这么长时间，都歇乏了。

&rdo;马川立说，&ldo;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是不能再和你好了，马家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媳妇!&rdo;

陈林月扶着马川立回屋了。

我一直站在院子里，锯声悠扬，斧声清脆，我能望见远山幽蓝的剪影。

一个人就这样去了，活着的人在悉心准备为她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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