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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珩狐疑道,“像像是熟食铺里吊鸡肉的钩子,喂,你该不会跑去偷鸡了吧?”
他这话问得再自然不过,仿佛已将自家那一套刺杀手段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梅洲君透过镜子无声地观察了他一会儿,心念电转。
陆氏旧部似乎还没接触过这位二公子。
单从这一次伏击来看,陆氏的人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只是出于某种忌惮,压制到今日才发难。
不对,不像是发难。
陆氏的风格向来是令出必行,鸡啼两声才收手,已在无形间犯了大忌。
看来幕后人并不想同他正面交锋,只是行刑人被怒气所激,拼着重罚出手,这才暴露了行踪。
叛徒 他们隐忍不发,又在等什么? 梅洲君心中掠过无数种可能,直到肩胛骨处传来一阵剧痛。
陆白珩下手没轻没重,消毒水骤然接触伤口,那股子辛辣的痛楚足可令人头皮发麻,他一时没忍住,轻轻“啊”
了一声。
陆白珩破天荒地没奚落他,大概是看在刮骨疗毒的份上,待上了药后,又拿纱布颇为尽心地包扎好了。
“你倒是走运,没伤着琵琶骨,要不然还得眼巴巴地求人端水送饭,”
陆白珩忽而道,“都伤成这样了,也别指望堂会了。”
梅洲君终于察觉到他的异样了。
自打他进门以来,陆小老板始终在变着法子打量他,那目光闪闪烁烁的,与其说是躲闪,不如说是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怜悯。
梅洲君凝视着镜面,忽而道:“你不希望我去?”
他这话似有所指,陆白珩一怔,被他的敏锐所惊,当即话锋一转,道:“我?我能奈何得了你?对了,你这条胳膊既然没事儿,那也该起来动动筋骨了,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
梅洲君讶然道:“这么快?”
两人分别不过数个时辰,陆白珩居然有所斩获,不能不让他吃了一惊。
“你碰上郎先生他们了?”
“那倒没有,我可没去打草惊蛇,是他们自己压不住风声,非往我耳朵里钻。
梅洲君,你去过盐神庙没有?”
梅洲君摇头:“本来打算进去看看,却赶上了闭门谢客。”
陆白珩唇角一翘,道:“给你说件新鲜事儿。
这盐王爷是晋北一带的土神仙,香客虽众,却非僧非道,自然不能捉一窝和尚来帮着念经。
你可知道,夜里看守香火的是谁?”
“是谁?”
“是个姓罗的老鳏夫,早年替庙顶翻修的时候摔断了一条腿,无处谋生,险些在盐神面前吊死。
县里的乡绅作保,替他谋了个看门的差事,夜里只消把门一闩,盯着长明灯不灭,就有几个铜子拿。
他家里还有个女儿,寄在旁人家里,近来长成了,隔三岔五会捎来几壶小酒,我今个儿路过的时候,正撞见这小老儿歪躺在路上,两只眼睛一睁一闭,还没醒酒呢。”
梅洲君道:“这也难怪,近日庙门不开,他不必担心误了时辰,夜里难免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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