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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ldo;你为神石而死，尽管是一个错误，但我依然要救你回来，还你一命，恩怨两清。

&rdo;

&ldo;恩怨……&rdo;衣上尘喃喃，&ldo;我与你之间，是恩怨?&rdo;

练如心反问：&ldo;不是恩怨，又是什么?&rdo;

……两年陪伴，他居然管这叫恩怨?

衣上尘的嘴角抖了抖，似哭又似笑地指着练如心：&ldo;你……你有没有心啊?&rdo;

这句问句一出，衣上尘先是自己愣了一愣，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ldo;是了，我忘了!你没有心，你是石头里钻出来的!&rdo;

练如心静静地看着他，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用心且专注地看着他。

衣上尘想，对了，就是因为这种格外专注的眼神，他才会误会练如心对自己别有情愫。

在练如心这样的神之子眼里，自己怕不过就是他养的一只动物，平时逗一逗，一旦触及他和他的神石的利益，便能一脚踹开。

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如心，如心，如有实无罢了。

衣上尘摊开双手，大声笑道：&ldo;我在这里留了两年，这里我早呆烦了……&rdo;

他面朝着练如心往后退去，等着一声挽留。

他数了十声，退了十步，又多给了练如心五步挽留自己的机会。

然而练如心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没有表情。

……他一直是这样的。

他心里只有他的城民，只有他的责任，而自己只是他漫长人生里的过客。

练如心说得没错，世人痛恨魔道，自己还砸了别人的神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再留下来，只会拖累他，甚至玷污神石的声名。

他身为魔道，守一块石头都不配。

思及此，衣上尘一颗心几乎裂开，但他面上笑容越发灿烂。

&ldo;你为何这么看我?&rdo;衣上尘极尽能事地挖苦他，&ldo;练家哥哥，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rdo;

练如心望着他，一言不发。

衣上尘继续道：&ldo;我是很喜欢你的。

但你别忘了，我是合欢宗的魔修，我以人间情爱修炼，我将来喜欢的人会有很多，你不必挂心。

&rdo;

练如心点一点头。

不知怎的，练如心这一点头，却叫衣上尘的眼泪直直掉了下来。

他自以为方才将潇洒放手的样子演得不错，却因为一滴眼泪全盘作废。

他只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人世间的情爱一途，他方一踏足，便遭此重创，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修此道。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练如心什么都没看到，算他走得潇洒，而不是被人生生赶走的。

以一滴眼泪作为失败的收尾，衣上尘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山去。

他诞生在一个太糟糕的，人人憎恶魔修，就像厌恶衣袖上的尘埃，信手一掸，便能挥去。

他逃得太过狼狈，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跟随着十数只萤火虫，打起荧荧的青色灯笼，叫他不至于在山道上跌倒。

直到他慌张奔逃的身影消失在练如心的视野里，练如心才背过身去，抬手抚一抚胸口，露出困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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