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地坐上车。

&ldo;爱军，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rdo;他们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但是手上依然没什么闲钱，连最便宜的手机也没买。

&ldo;爷爷，我们回去吧。

&rdo;李长安了解他爷爷，李爱国一借手机他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ldo;我已经长大了，过了年就十八了。

&rdo;他近乎哀求地看着老人。

李爱国伸手摸了摸孙子黑而硬的短发，电话很快被接通。

&ldo;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rdo;

&ldo;我是李爱国。

&rdo;李爱国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沙哑，他的嗓子被长年累月的烟熏坏了，生病以后，嗓子更是坏得不行，不是熟悉的人都很难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好几秒然后回到：&ldo;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rdo;

电话那头的人可能都没听清李爱国说了些什么，只是出于礼貌不好让李爱国再重复一遍，带着公事公办的温和语气问道。

&ldo;你问问李建才，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去我家一趟。

&rdo;李爱国对李建才没有一点好感，连带着对跟他有关的人都没什么耐心，一共两句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ldo;长安，我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

你也是一个大孩子了。

&rdo;李爱国神色疲惫，眼睛半垂着，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也很困难，&ldo;但是一个人过真是太苦。

爷爷奶奶这辈子没本事，没能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我讨厌他恨他，也知道你不喜欢他。

但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他的孩子。

&rdo;

李爱国说这话的声音，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恨了李建才二十年，也恨了自己二十年。

恨李建才对不起李白梅，很自己瞎了眼把李白梅嫁给他。

但是他马上就要死了，他要走了。

长安怎么办?自打老婆子走了以后，他一直在想找个问题。

第3章

长安的成绩一向很好，再过七个月就要高考了，可是长安已经半个多月没去上过课了。

家里所有的钱加起来只有八万块，八万块能干什么?长安今年周岁才十七，连大学都没上过，以后该怎么办?……

他和老婆子愁啊，村里人虽然能帮忙映衬着点，但总归比不上自己的亲老子。

他对李建才再恨，再希望李建才去死，可当李建才真的出现以后，他又是松了一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