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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真的没有出门半步,谭阿姨将饭做完就匆匆出门去接女儿了。
悠悠闲着没事,收到好几条慰问短信。
悠悠实在无聊,电台来回翻了好几遍,终于很阴暗的想:找个机会去骚扰他。
她推开门,并没有看到靳知远。
书房外也是个小露台,他在打电话,笔记本打开着搜索网页。
悠悠扫了一眼,搜索词条却叫她愣在那里,那一瞬间失神之后,靳知远的反应终于确认了她并没有看错那几个字‐‐他极快的走进来,伸手合上了笔记本,声调微微抬高了起来:&ldo;你进来干嘛?&rdo;
暮色正浓,城市里有些起雾,顺着玻璃望出去,淡淡的一层薄纱,也不知弥盖起的是什么。
她慢慢问他:&ldo;舌部的恶性肿瘤?&rdo;目光像琉璃一样宛转易碎,又像清清的一盏水,只要他微微一触,就泼洒一地。
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慢慢将她搂在怀里,可是悠悠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贴在他的胸口,只是问他:&ldo;真的么?&rdo;
她那样年轻,发誓从来没有想过&ldo;死&rdo;这个字眼,甚至没有想过什么是老去。
那些都太遥远,她的生活素来鲜明而跳跃,又是无忧无虑,偶尔会为父母两鬓的白发忧心,也会憧憬自己快些褪去青涩,并且不明所以的向往熟女。
可事实就这么横亘在眼前,她的年轻,就要这样结束。
悠悠不由自主的看他的眼睛。
他正在努力对她解释。
悠悠想,认识他这么久了,真是没见过他的语气这样的笨拙,他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是安然而温和。
而此刻灯光下深棕色的瞳孔,一闪而过的焦灼和无力,又似乎有感同身受的绝望。
靳知远上午去过医院,夏院长陪他去找动手术的王医生。
王医生错愕不已,第一反应是医院弄错了:&ldo;切下来的东西边缘很光滑,并不像恶性肿瘤那样会有复杂的纹路。
&rdo;后来回去化验科,之前那个医生又详细的解释给靳知远听,语气里也不过是让等他一天,明天结果出来才能确诊。
如今他把这些详细的说给悠悠听,却越来越心虚,她的表情有几分胆怯,却兀自仰着脸,似乎等着他说出最后的判决。
他苦笑,这些话,并不是在安慰她。
医生的原话如此,他说完最后一句,悠悠终于站起来:&ldo;哦,我睡觉去了。
&rdo;
她躺在床上,其实全无睡意,窗帘拉开了小半,望出去是璀璨的夜景,流转的霓虹。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恐惧,一只脚已经悬空,而面前是峥然可怖的悬崖,脚下石壁如斧斫剑削。
而将她拖离这种心境的,是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
他坐在她身边,灯都没有开,一片暗色中,声音低沉,像是从梦境深处传来:&ldo;没睡着?&rdo;
悠悠应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人伴着也好,应答也要分神,总胜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很自然的掀开被子的一角,催她:&ldo;过去些。
&rdo;
悠悠听话的让出一个身位,丝毫不觉得尴尬与羞涩,仿佛天生该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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