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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众人都笑了起来。

然而我只想着一句话: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51]

辱母带高曜回了启祥殿,穆仙却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便让绿萼与红芯带着小丫头们先去洗漱,只留芳馨服侍。

穆仙也让辱母安氏带平阳公主先出去,方上前悄悄道:&ldo;娘娘请姑娘去思乔宫。

不过还请大人委屈一下,扮作奴婢身边的小宫女。

这会儿恐怕车大人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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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意,忙让芳馨找来绿萼的衣裳换上,重新梳了头发,戴上银环。

芳馨一边在我口鼻处围上肉红色丝帕,一边说道:&ldo;日常宫女们得了风寒,或是脸上生了痘疮,都会遮上面孔,姑娘只低头走路就好,想来思乔宫里,也无人敢查问穆仙。

&rdo;于是我紧跟在辱母安氏身后,一径来到明光殿的西偏殿,所幸车舜英在房中梳洗,并未出来查看。

明光殿的西偏殿是陆贵妃的书房。

黄花梨木雕花大书案上,放着一只玳瑁盒子,盛满了七寸长的如意云头描金宫墨。

一只洁白的右手自水色广袖中探出,随意取出一支,递与侍立在旁的宫女。

手背固然娇嫩,手掌却布满了淡黄的茧子,这是常年操剑练武的缘故。

我心下了然,在宫里,常年习武的妃嫔,除了周贵妃还会有谁?

穆仙将我送入西偏殿,便退了出去。

殿中极静,只有墨条与砚石厮磨的轻响。

墨汁渐渐浓厚,终于归于沉静。

周贵妃端坐于书案之后,看我行了礼,便指着一张榉木圈椅请我坐了:&ldo;本宫还以为请不来朱大人,想不到来得倒快。

&rdo;我微微一颤,只觉她的目光似锐利寒冷的刀锋在我脸上极快地刮过。

我抬头直视她的双眼,坦然道:&ldo;纵然娘娘不召臣女,臣女也要来思乔宫的。

臣女听说锦素妹妹被囚,很想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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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贵妃冷冷道:&ldo;你要见锦素,当去遇乔宫求本宫才是,来思乔宫做什么?&rdo;

周贵妃要见锦素不难,难在请皇后饶恕锦素。

因怕皇后耳目众多,方借陆贵妃的书房、陆贵妃的侍从召见我。

她口气不善,分明是疑心我告发了锦素。

我叹道:&ldo;不是娘娘在思乔宫召见臣女的么?&rdo;

周贵妃孰视良久,目光稍稍柔和:&ldo;这么说,你愿意搭救锦素?&rdo;

我忙道:&ldo;锦素妹妹的妄语,臣女亦有听闻。

如今她身陷囹圄,臣女自是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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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贵妃点头道:&ldo;很好。

皇后说,她是因为妄议立太子之事被问罪的,除了朱大人,不知还有谁听了去?&rdo;

对史易珠和车舜英的恨意瞬间布满了四肢百骸,我坐直了身子,扬眸凝视,一字一字道:&ldo;除了臣女,遇乔宫史大人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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