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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桌对面坐一位满脸青春痘的青少年，被管带剃光的青色头皮上也长满了疖子，红色的冒着白色的冠。

手铐锁住他双手，外加一根长链扣在桌角。

陆慎解开腰上一粒扣，坐到青春期少年对面，架起腿，身体后仰，&ldo;罗家俊？&rdo;

少年抬起头，极不耐烦地答他，&ldo;知道了还问？&rdo;

陆慎牵一牵嘴角，温和如常，&ldo;你十六岁跟你舅父一道过海讨生活，十七岁拿驾照十八岁当货车司机。

每月拿固定薪资又有地方落脚，三个月汇一次款至湖南华容，占你六成薪水。

听起来既上进又孝顺，检察官都很难替你找理由突然变质，要去&lso;捞偏门&rso;。

&rdo;

&ldo;你夸我？&rdo;罗家俊脸上的青春痘正冒火，歪着头问。

陆慎收起腿，身体前倾，手肘撑住桌面，&ldo;警方证实你在距离婚车二十米远突然提速……&rdo;

&ldo;我没有！

&rdo;

&ldo;故意伤人，十年到十五年，一旦入狱，总有人让你一生都没可能减刑假释，三年后再添一宗狱内械斗，让你坐牢坐到出殡。

&rdo;陆慎停一停，收揽对方的慌乱及懊丧，却仍然冷得似一尊佛，没有一丝得意，也没有更进一步，&ldo;谁告诉你交通事故三年社会服务就解决？你十六岁入社会，还这么天真？&rdo;

&ldo;撞都撞了，日你麻痹的是好是坏老子都认了。

&rdo;一着急，家乡话都跑出来，好在脏话通天下，一点就通。

&ldo;十五万美金够用？&rdo;

&ldo;什……什么……什么十五万……&rdo;

陆慎低头，看食指在桌面慢慢滑动，&ldo;七月十七日，你继母梁秋ju的银行户头内收到一笔十五万美金汇款，电汇方是一家外贸公司，注册地为英属维京群岛。

正巧六月你父亲查出肺癌四期，急用钱。

&rdo;他这才抬头看罗家俊，低声说，&ldo;一环……扣一环，样样都是刚刚好。

再进一步，车上另一位女助理仍然在icu病房，等她死后，立即把你交到华容法院……坦白讲，我最中意内地司法制度，条条明晰，通俗易懂，又仍保有死刑制度作为法律最后一道屏障。

&rdo;

&ldo;不可能！

我已经拿到身份，你没可能把我引渡回去。

&rdo;

&ldo;试试看。

&rdo;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试试看三个字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罗家俊死盯着他，少年的愤怒来势汹汹却没底气，只有他对面那尊佛，一句话就能解决他，又何必生气？

原来气定神闲也要有足够资本。

问询室静下来，时间停留五分钟，不长不短，已足够泄气投降。

罗家俊趴在桌上问，&ldo;老板，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不可能反水的，我……你叫我反水就是让我去死啊！

&rdo;

&ldo;没人叫你反水。

&rdo;陆慎微微一笑，扣上西装，站起身向外走，&ldo;十五万美金，折人民币不到一百，三天后我找人接你父亲到圣威尔斯治疗，至少撑到你第一次聆讯。

&rdo;

他开门，这就要走。

罗家俊急忙站起来大声喊，&ldo;喂，你还没提条件！

你到底要什么？你出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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