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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省知道自己等等,等一两天肯定会凑到钱,可夜色下,阿默那么疼,一声声唤他&ldo;省叔&rdo;,疼得直哆嗦……
错了第一步,便没有回头路。
周默不是安分的性子,十来岁也会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他摔断过腿,也得过急性阑尾炎。
周默进医院的次数很多,多到这次烫伤在周默记忆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周自省删监控是事实,待周默好也是事实。
&ldo;姗姗出事后他想过送你们出国,拉下脸联系了他一个老朋友,&rdo;唐漾眼睛胀胀的,不知如何表达,&ldo;就……有些遗憾。
&rdo;
周自省直到闭眼,脸都朝着病房门口。
而周默,从始至终没给过周自省解释的机会,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给过。
周自省对不起姗姗,周默承了养育之恩却没能尽到送终之孝。
周默想,当时姗姗本来就要出国,他也有出国的规划。
如果之后甘一鸣没有找到姗姗闹,如果没有魏长秋那一处……没有如果。
&ldo;是挺遗憾。
&rdo;周默拉了拉唇角。
无关乎原谅,只是释怀。
一切尘埃落定后的释怀。
唐漾看到周默笑,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整个事情,明明甘一鸣和魏长秋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受惩罚最重的是姗姗和周行。
唐漾轻抚肚子:&ldo;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rdo;声音沙沙的。
&ldo;在监狱里多看看书,出来后到处走走吧,姗姗还没有出过国,&rdo;说后一句时,周默声音变得很温柔,他垂眼看向唐漾的肚子,又看向唐漾和蒋时延相扣的手,&ldo;很遗憾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rdo;
三个人都沉默了。
细雨如牛毛,在周默牢服外的西装肩头浸出一层深色。
唐漾眼里泛着泪花,很想抱抱周默,可她作为异性显得不妥当,现场也有记者。
蒋时延懂唐漾每个眼神的意思,他走过去,代替唐漾,动作轻缓地抱周默一下。
&ldo;节哀,&rdo;蒋时延手拍周默的背,停一瞬,再轻拍,&ldo;节哀。
&rdo;
第一声为周默爱人,第二声为周自省。
周默阖眸,微微颔首,目光搜寻周婶婶。
蒋时延把手里的伞递到周默手中,和唐漾离开。
雨落在头发上,像童谣里的白砂糖。
蒋时延解开西装纽扣,把漾漾笼在怀里走。
&ldo;我是不是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