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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一句,大林的心都碎了,呜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反而要小小的水儿来安慰母亲:&ldo;妈妈,别哭,我们可以多聚一天,也是一天的缘分,我真幸运有这样爱我的母亲,妈妈,你后不后悔有我这个女儿?&rdo;
&ldo;水儿,你长大了!&rdo;大林泣不成声,却从心底里开出喜悦的花来,感动地说,&ldo;妈妈不后悔,不论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不会后悔有过你这样一个女儿,你是妈妈最亲爱的,最宝贵的,得到你,是妈最大的幸福,失去你,是妈最大的伤痛……&rdo;
&ldo;妈妈,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太伤心好不好?&rdo;水儿的泪和母亲流在一处,&ldo;每个人都会死的,死一点都不可怕,很平静,很美,真的,我不骗你。
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太伤心,因为,我爱过你,你爱过我,这就足够了,我没有白来一趟,你也没有白疼我一场。
相聚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不同呢?妈妈,我感谢你对我这么好,有你这样的妈妈,我真的很幸运,生得幸运,死也幸运,真的,只要有爱,怎么样的人生都是幸福美好的,妈妈,不要哭,不要哭好吗?&rdo;
大林抱着女儿,更加泪如雨下,女儿每句话都深深打动了她的心,使她甚至来不及去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忽然变得这样懂事,怎么能说出这样既感性又理性的一番话来……
水儿一天天好起来,但仍然虚弱,不能站立,对曲风的依恋,也越来越强。
她的苍白的病靥,只有在见到他的时候,才会有一丝红晕出现。
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她常常昏睡,可是只要醒来,她仍然令每一个见到她的人惊艳。
这天,曲风无法抗拒她不住地央求,终于向医生请允,和小林用轮椅推着她去公园看荷花。
他们漫步荷塘,引起每一个从旁经过的人注目,小林十分不自在,曲风和水儿却都是我行我素,对人们表情各异的目光视而不见。
池塘里,开满了粉白相间的荷花,粉的如霞,白的如雪,而亭亭翠盖如绿云,每有风来,花与叶轻轻摇曳,含情欲语。
曲风看着盛开的荷花,不禁又想起往日同天鹅一起来荷塘垂钓的往事,问水儿:&ldo;还记得我们的天鹅吗?&rdo;
&ldo;当然。
&rdo;水儿说,专注地望着曲风的脸,&ldo;我听说她被烧死了,是吗?&rdo;
&ldo;是的。
都是我喝醉酒害死她。
我很想念那只天鹅,以前总觉得是我在照顾她,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其实一直都是她在照顾我,陪伴我。
&rdo;
&ldo;你很伤心她离开吗?&rdo;水儿问。
曲风重重点头,认真地说:&ldo;很伤心。
以后,我都不会再有那么忠心的朋友了。
&rdo;
&ldo;有我陪你,还不能安慰你的伤心吗?&rdo;
&ldo;那不一样的。
&rdo;曲风说,蹲下身来,顺手揉乱女孩的头发,&ldo;你知道吗?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以重复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无可补偿。
&rdo;
&ldo;比如那只天鹅?&rdo;
&ldo;尤其是那只天鹅。
&rdo;
&ldo;那么,除了天鹅之外,还有什么人是你无法忘记,失去她便不可复得的吗?&rdo;水儿忽然抓住他的手,热切地追问,&ldo;有没有一份情是你最珍惜的?要长久怀念的?有吗?&rdo;
&ldo;水儿!&rdo;小林不安地打断外甥女儿的问话,水儿那种奇特的神情又一次令她莫名恐惧‐‐那么热烈而逼切的语气,那么深那么黑的眸子,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黑密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地,如两只蝶,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她哄劝地说:&ldo;我们不要讨论这些问题好不好?你还小,感情的事,不是你来关心的。
&rdo;
&ldo;不,我想知道。
&rdo;水儿看也不看她,只是摇撼着曲风的手追问:&ldo;有吗?有这样一个人让你长久怀念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