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忽然就再也骂不出口了。

他和她静静地对视了十来秒，终于是再一次冷笑了一声：&ldo;你说你不解释，是因为毒药是真是假都没有区别、反正我肯定都不会原谅你‐‐可你不是我，你凭什么断定我就一定不会原谅你？你未免也自以为是得过头了吧！

谁给你的自信？&rdo;

他这话说完，屋里当下就是一片安静‐‐凌霄出乎意料地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抬着头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似乎是带着隐约的笑意和……复杂之色。

叶霖被她看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

凌霄却忽然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来：&ldo;叶霖，如果我的毛病是自以为是，那你的毛病‐‐就是太过心软好说话。

&rdo;

她这样胁迫他，他最后居然是因为她没有&ldo;自证清白&rdo;而动怒‐‐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可笑，却居然又让她觉得……有些酸涩。

&ldo;不劳费心。

&rdo;躺着也中枪的叶霖简直已经不想再和她说话了，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懒得再看她。

凌霄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手臂，一手撑着床一边倾了身子凑过去：&ldo;嗯……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叶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rdo;

那语气，简直就跟哄着闹脾气的小孩儿似的满是敷衍。

叶霖简直恨不得揍她一顿，手都已经捏成拳抬起来了，却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的武力值，半晌后到底还是气闷地把胳膊放了下来，却听见凌霄这时候已经换下了那种哄小孩儿的语气、微微顿了顿后，语气里竟像是带着罕见的温柔，又像是有着几分隐约的别扭：

&ldo;我一向不耐烦解释，换了别人早就甩门走了。

&rdo;

所以这么骄傲任性的人，还愿意放下身段主动来敲门求和‐‐尽管说出口的话完全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但至少……也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看法、不把自己当做朋友。

叶霖想着，嘴上没有说话，动作间却是不由自主地又把脸转回来了一些看着她，然后就见少女笑了笑，倚在床沿再一次旧事重提：&ldo;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房子、还要再在你这里借助一阵，过年前一定搬出去。

&rdo;

男人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的弧度一瞬间乍然僵住。

☆、第二十六章未成年人

屋里的光线虽然昏暗，但凌霄身负内力、远比普通人要耳聪目明得多，台灯的那一点光线已然是足够她看清一切了‐‐包括叶霖脸上的表情。

她似乎是有些疑惑于他神色一瞬间的改变，微微蹙了几分眉头、稍稍倾了身子靠近了一些，想去确认他忽然变了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过分，叶霖的感知好像是一下子就比平时敏锐了好几倍。

她靠得近了，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花香‐‐他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花的香味，只觉得清甜好闻、让人舒心。

叶霖微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下意识地微微垂头，却忽然又是一怔‐‐她倾身过来，一头长发就这么披散下来，有几缕顺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微微有些痒。

叶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装作不经意间随口问她：&ldo;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rdo;

&ldo;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吧？&rdo;凌霄看他，&ldo;住了半年，已经是影响了你的生活；如今只怕……还要引起你父亲的误会、有损你的名声。

&rdo;

叶霖微有些意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ldo;你还在乎名声？&rdo;

&ldo;不在乎啊……&rdo;凌霄耸了耸肩，歪着头浅浅地笑了开来，&ldo;可我在不在乎是一回事，连累你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rdo;

这就是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是怕他的名声受累？叶霖莫名觉得心头一松，不自觉地抬了头看她：&ldo;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今年十六岁、属于未成年，签的合同没用、根本没有正规中介能帮你租到房子？&rdo;

在大唐，女子十五及笄就是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