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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为什么把自己很费力、很费力捉住的小悬羊给了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找了个阿爹？难道只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一些我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

饮过鲜血、恢复体力的他，做了据说人常做的事qg-恩将仇报。

他用绳子套住了我，把我带离了láng群生活的戈壁荒漠，带进了人群居住的帐篷。

他喝了小悬羊的鲜血，可是他却不准我再饮鲜血、吃生rou。

他qiáng迫我学他直立行走，qiáng迫我学他说话、还非要我叫他&ldo;阿爹&rdo;，为此我没少和他打架，他却无所畏惧，每一次打架都是我落荒而逃，他又把我捉回去。

折磨、苦难、煎熬，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为什么非要我做人？做láng不好吗？他和我说，我本就是人，不是láng，所以只能做人。

当我开始学写字时，我想明白了几分自己的身世：我是一个被人抛弃或者遗失的孩子，láng群收养了我，把我变成了小láng，可他又要把我变回人。

&ldo;不梳了！

&rdo;我大叫着扔掉梳子，四处寻东西出气。

折腾得我胳膊都酸了，居然还没有编好一条辫子，本来兴冲冲地想在湖边看自己梳好辫子的美丽样子，却不料越梳越乱，现在只有一肚子气。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只有一头半大不小的牛在湖边饮水。

我鼓着腮帮子看了会儿黑牛，偷偷跑到它身后，照它屁股上飞起一脚，想把它赶进湖中。

牛&ldo;哞&rdo;地叫了一声，身子纹丝不动。

我不甘心地又跳起给了它一脚，它尾巴一甩，扭身瞪着我。

我忽然明白事qg有点儿不妙，找错出气对象了。

应该欺软不欺硬，这头牛是块石头，我才是那个蛋。

我决定先发制牛，弓着腰猛然发出了一声láng啸，希望能凭借láng的威势把它吓跑。

往常我如此做时，听到的马儿羊儿莫不腿软奔逃，可它居然是&ldo;哞&rdo;的一声长叫，把角对准了我。

在它喷着热气、刨蹄子的刹那，我一个回身，&ldo;嗷嗷&rdo;惨叫着开始奔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骂固执蠢笨的人时会用&ldo;牛脾气&rdo;了。

láng和牛究竟谁跑得快？我边&ldo;啊啊&rdo;叫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等我屁股堪堪从牛角上滑过时，我摸着发疼的屁股，再没有空胡思乱想，专心地为保命而跑。

左面，急转弯，右面，再急转弯，左面……

&ldo;牛大哥，我错了，你别追我了，我再不敢踢你了，我以后只欺负羊。

&rdo;我已经累得快要扑倒在地上，这头牛却蹄音不变，嘚嘚狂奔着想要我的命。

&ldo;臭牛，我警告你，别看现在就我一只láng，我可是有很多同伴的，等我找到同伴，我们会吃了你的。

&rdo;蹄音不变，威胁没有奏效，我只能哭丧着脸继续跑。

我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ldo;你伤……了我，我……我……我阿爹会把你煮着吃了的，别再追……追……我了。

&rdo;

话刚说完，似乎真起了作用，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有一个正是阿爹。

我大叫着奔过去，阿爹大概第一次看我对他如此热qg，隔着老远就大张双臂扑向他怀中，脑子一热，竟然不辨原因，只赶着走了几步，半屈着身子抱我，等他留意到我身后的牛时，急着想闪避却有些迟了。

这时，阿爹身旁的男子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面对牛而站。

我大瞪着双眼，看着牛直直冲向他，眼看着牛角就要触碰到他，电光石火间，他双手同出，握住了牛的两只角，黑牛愤怒地用力向前抵，蹄子踏得地上糙碎尘飞，他却纹丝不动。

我看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唯一冒出的话是：他如果是láng，肯定是我们的láng王。

阿爹抱着我避开几步，笑赞道：&ldo;常闻人赞王爷是匈奴中的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

&rdo;那个少年侧头笑道：&ldo;一点儿蛮力而已，所能降伏的不过是一头小蛮牛，哪里能和先生的学识比？&rdo;

阿爹看我挣扎着要下地，放了我下去：&ldo;我所懂的不过是书上的死道理，王爷早已经从世事中领会。

&rdo;

我走到少年身旁，照着牛腿就是一脚：&ldo;让你追我！

还追不追？追不追？踢你两脚，竟然敢追得我差点儿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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