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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2页）

午夜十二点，天安负一层。

练习室大灯照出地面一片苍白落雪，肖劲抛开上衣，露出精壮紧绷的上半身，一身热汗爬满小麦色皮肤，随同他出拳动作被抛高、甩远，再一滴滴向下落。

今次连手套都不带，全靠手臂力量击打沙袋，皮肤与坚硬冷凝的障碍物接触，慢慢也令他感受到疼。

疼痛是昏聩中的一剂良药，能令人保持清醒，亦同样提醒你仍然活着，并依旧在这红尘世界中上下求索，挣扎前行。

门被推开，蒋琬走进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蹬蹬蹬突兀地响，绕过空旷练习室再闯进耳内，居然带出回声。

&ldo;十二点半还在打拳？饿不饿？给你带了宵夜。

&rdo;

他未答话，埋头出拳再出拳，满腔愤懑无处延伸，都要借此发泄。

蒋琬坐在角落阴影中，拿出一杯冻鸳鸯送到嘴边，&ldo;好多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上一回还是在三年前，大姐肾衰竭入院。

&rdo;治疗费用是天文数字，他在本埠已无亲友，根本借不到钱，最后只能找老板赊‐‐

代价无法预期。

蒋琬架起腿，右脚在空中一荡一荡，高跟鞋也松松挂在脚尖。

到底不像样。

&ldo;饿不饿？吃完再打，否则从下午出门到现在一口水都不喝，怕你脱水晕倒。

&rdo;

两记重拳，打得二百斤沙袋都要&ldo;远走高飞&rdo;，他站在灯下，望着沙袋蠢笨形态，径自沉默。

有一些呆，也有一些无措，蓦地令人心疼。

蒋琬说：&ldo;不要发傻，过来坐，我又不会吃人。

&rdo;

讲明白反而轻松，她从此正式与他做普通朋友。

肖劲低头抹一把脸，甩手甩出一地汗珠。

他走下高台，坐到蒋琬身边，打开外送包装，原来是叉烧与热炒，还有一杯冻柠檬。

但他突然间想喝酒，务必喝到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蒋琬问：&ldo;有事发生？&rdo;

他不答，一口气喝光一整杯冻柠檬。

蒋琬将自己的鸳鸯奶茶递过去，他说不用，已经够了。

蒋琬继续，&ldo;不开心？还是因为她？&rdo;

他略有迟疑，最终点头，&ldo;是。

&rdo;

蒋琬自嘲地笑，&ldo;高兴也是因为她，难过也是因为她，啧啧，我对这位神秘女士产生一万吨嫉妒火药。

&rdo;

&ldo;是我的错。

&rdo;

&ldo;你从不谈恋爱却很懂男朋友基础理论。

&rdo;

&ldo;什么？&rdo;肖劲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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