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妈抱着侄子哭的天翻地覆。

待劝得陈姑妈喝过安神汤药，何恭有空与沈氏说一说陈姑丈的鬼迷心窍时，时已入夜。

小夫妻的枕边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何况何恭与沈氏素有情分极好。

何恭道，&ldo;真给你说着了，姑丈如今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是定要狐狸精进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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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叹口气，&ldo;我瞧着姑妈，十分可怜。

&rdo;陈姑妈以往与她不对盘，但，阿姑妈是个好强的性子，以往都是神采飞扬的一个人，如今因着这事，整个人老了二十岁不止，每天眼睛都是肿的，又是这把年纪，沈氏并非铁石心肠，看着都觉可怜。

何恭跟着叹气，&ldo;要不请朝云观的仙长给姑丈算算，是不是鬼上身，还是怎么了？以前姑丈可不是这样。

&rdo;何家着紧的亲戚少，陈家绝对算得上至亲。

两家素来亲密，不然先时也论不到亲事上……想到这里，何恭思及小陈表妹，不禁又是一叹，&ldo;叫表妹知道了家里这些事，还不知怎样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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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恭这一叹，倒给沈氏提了醒，沈氏微微支起身子，烛光映得沈氏双眸柔亮，沈氏道，&ldo;兴许这事儿就得指望表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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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恭将妻子按下揽在怀里，把被子压好，&ldo;小心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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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道，&ldo;你听我说，不如叫姑妈去州府寻表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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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表妹就是在家，看姑丈今天的样子，她也管不了，何况表妹都嫁人了，如今在宁家守寡，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怎好因这事叫她烦恼。

&rdo;何恭与陈表妹一道长大，对这个表妹的性子十分了解。

何恭就是个好性子人，陈表妹，那啥，比他还绵软呢。

何恭可不觉着小陈表妹有什么主意。

沈氏则另有看法，她细细说与丈夫听，&ldo;咱们私下说这话，你可不许说出去。

陈姑丈如今是发了大财，咱们碧水县的头一份儿，可他这财是怎么说的，咱们没把话说明白过，是给他留着脸面。

要我说，发这种财，到底不大光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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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世间断没有他卖了闺女得了盐引发了财成了势倒作践起闺女她娘道理。

&rdo;沈氏脑子极快，这片刻已理清头绪，道，&ldo;陈表妹嫁是嫁了，如今也是守的宁家的寡，难不成就说不上话？我看先前的事，姑妈是不知情的，她是叫姑丈给糊弄了，只以为是门难得的好亲事，不知姑丈的算计，才误了表妹的终身。

不然，看姑妈的脾气，不像这样的狠心人。

家里又不是缺衣少食，哪里就忍心把表妹给丧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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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只要表妹肯说句话，姑丈怎么着也要顾忌一些的。

&rdo;沈氏问，&ldo;你觉着，这法子如何？&rdo;

何恭思量一二，也觉妻子说的有理，道，&ldo;明天我问一问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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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好。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