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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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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回王妈妈话，七娘子还在午睡。

&rdo;还没等九姨娘答话，小丫鬟便抢着说，&ldo;奴婢这就去叫七娘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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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和九姨娘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这小丫头灵巧地跑出了阴沉的屋子，九姨娘怔了半日，才想起来让，&ldo;王妈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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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一名小丫鬟便上前为王妈妈搬了一张樟木椅，上头的弹墨椅袱都泛了黄，王妈妈干咳了声，俨然地在樟木椅上坐了，九姨娘又吩咐，&ldo;给王妈妈上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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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小丫鬟便也跑不见了，王妈妈带着一丝不满，&ldo;这院里的婆子丫头们，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大白天的，一个个都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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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嗐，她们也都忙着呢，眼看着就到了年下，各家谁不是一摊子的事？&rdo;九姨娘却似乎看得很开，这是个生得很平实的妇人，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形容却已枯槁，瘦得肉都干了，腕边的一个金镯子可怜兮兮地晃荡着，就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

王妈妈就矜持地笑了笑，接过那小丫头捧来的茶，却并不喝，只是放在手心里暖着。

九姨娘又咳嗽了几声，吐了一口痰，靠在枕上略带期盼地望着王妈妈。

&ldo;七娘子也有六岁了吧。

&rdo;过了一会儿，王妈妈问。

九姨娘就笑了，&ldo;嗯，与九哥儿是一样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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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九哥儿，王妈妈脸色就柔了三分，话也多了起来。

&ldo;九哥儿调皮着呢，昨儿又打了个什么玩意儿，惹得太太一阵好说，偏又舍不得打。

也不知道七娘子是不是这样的性子，人都说，双胞‐‐&rdo;她又收住了这半截子话。

九姨娘露出几分苦涩，接着她的话头道，&ldo;七娘子却安静得紧，成日里寡言少语的，只是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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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九姨娘的一手针艺也算是有了传人。

&rdo;王妈妈就抓着这个话头说了下去。

&ldo;只是七娘子才六岁，就绣得花了？&rdo;

&ldo;断断续续学了半年，也不过是勉强不把迎春绣成月季罢了。

&rdo;九姨娘眼里就闪过一丝骄傲，声调却仍是淡淡的。

&ldo;昨夜在我床前服侍到了半夜，今日好容易赶她去睡了一会儿，倒显得她有几分懒，叫王妈妈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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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当姨娘的人，再落魄，说话行事，也不至于土得掉渣。

王妈妈就有了三分敬重，&ldo;哪里，七娘子孝心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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