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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故知在桌下攥了攥拳头,原主这个混蛋竟舍得虐打款冬,这些天来,他与款冬接触的越多,就越想替款冬出口气,可惜占了原主身体的是他自己,便只能生生憋下,告诉自己一定要治好款冬,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再尽可能去补偿他,如此,心里才能好受些。
几番抑制内心起伏,步故知才稍硬了些口气:“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款冬连忙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步故知面前,但也不敢去接过盛了白米的碗。
步故知见状将白米饭直接放到了款冬手中:“吃。”
款冬坐都没坐,连忙狼吞虎咽般大口吃着饭,看得步故知直皱眉:“坐下,慢些吃。”
款冬一怔,僵着后脊直挺挺地坐到稍远处的矮凳上,并没有去坐桌前椅子,又小口小口地扒着饭,还时不时地瞄一眼步故知,像是时刻警惕步故知的反应。
步故知知道这是原主定的规矩,不许款冬上桌吃饭,一时半会还纠不过来,感到太阳穴生疼生疼的。
他本来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糠米,强迫自己吞下,仿佛受刑一般,更难以想象这是款冬日常的吃食。
意识到这点后,眼中酸涩更甚,又逼着自己继续吃着。
款冬注意到了步故知的反应,他有些不安,即使面前是甚少吃过的美味精米,但也不敢下咽,犹疑了几下,将碗筷放在脚边,压着嗓子对步故知:“我再去煮白饭来吧,顺便将青豆也炒了。”
步故知生咽下最后一口糠米饭,错觉嗓子都要被谷壳划破,出声有些嘶哑:“不必了,我吃完了,青豆明日再炒吧,我也洗过了。”
款冬听出了步故知声音中的不对劲,更加坐立难安起来。
步故知起身去外头院中的水缸中舀了口水喝,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再返回屋内时,款冬竟是躲在了灶台后面,一双杏眼湿漉漉地,望着从外头回来的步故知,没见到预料中的柴枝,还愣了一愣。
步故知注意到款冬一直看着自己的手,结合款冬现在的反应,火气更是上涌,想来那个畜生经常去外头拿柴枝打款冬,才让款冬觉得要是他去了外头,定是去找东西打自己了。
他闭眼平息了心绪,这才没让火气外露,款冬如今是受不得一点惊吓了。
半刻后,步故知才动了脚步,又坐回了桌前,烛油似泪滴在了木桌上,又结成了小块的白色斑痕,步故知就盯着那几点斑痕,开了口:“冬儿,今日我们讲讲理,我与你说了让你煮白米给我们俩吃,你又为何只煮了一人的米?”
步故知没有等款冬回答的意思,紧接着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日后若是你再煮一人白米一人糠米,那便我来吃糠米。”
“我知道家中没有钱,前几日请巫医又将仅存的银钱花没了,也没多少余粮了,可我这两日去采了草药,还特意去县里换了白米,就是为了这几日能吃饱饭,只有吃饱饭才能赚更多钱是不是?”
步故知又从一旁的布包袱里摸出了一个小罐,浓重的药味便盖过了桌上的腌菜味,他对款冬招了招手:“过来,不仅是吃饱饭才能赚更多钱,养好身体也是。”
款冬满脸震惊,但又不敢忤逆步故知的话,两步挪成三步一点一点靠近了步故知,浑身僵硬,还是极其防备的样子。
步故知拔出木塞,药味更加浓重:“是金疮药,我从医馆换来的,不值钱。”
又顿了顿,哑着嗓:“从前,我经常打你是不是?”
款冬一惊,连忙摆手摇头。
步故知柔了声:“冬儿,你知道的,巫医也说了我是失了忆,从前的事我记不得,从前的事也不会再做,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信我一次好吗?”
款冬没有应声,紧紧揪着衣角,低头不敢看步故知,他知道步故知是失了忆,不然这几日也不会不打他,更不会今日将白米让给自己,似乎是对自己好了不少。
可这只是失忆,又不是换了个人,既然是失忆自然又会恢复记忆,到那时若是让他记起这段时日自己竟不老实又怎么办?在步故知几乎没有气息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款冬有很长时间觉得这是不真实的,折磨自己许久的人如今真的快死了吗?上天终于肯垂怜自己一次了吗?但很快意识到,如果步故知真的死了,难道自己又活得下去吗?本来村里人就忌惮着自己克亲的名声,明里暗里排挤他,甚至走在路上碰见了都要朝自己吐口唾沫,说句晦气,若是步故知真的死了,自己就真的在这个世上待不下去了吧。
于是他既希望步故知这个大恶人快快去死,又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活下来,两个念头不断撕扯着自己,折磨着自己,有时候款冬甚至想,如果死的人是自己便好了,就不用再受别人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