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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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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护着张萌上了拖拉机。

男女知青围阻在拖拉机前。

老战士探出头：&ldo;大家给我个面子，还是散开吧！

连长不是正在团里开会吗？我向你们保证，一到团里就向连长汇报这件事还不行吗？&rdo;男女知青终于默默散开了。

徐克退到一旁后，指着张萌说：&ldo;张萌你听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一百次诅咒你父亲，他迟早还有被打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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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室里的张萌目瞪前方，表情冷漠，仿佛什么也没听。

拖拉机开走了。

它在男女知青们的视野内，越去越远，渐渐的连马达声也听不见了。

一男知青宣泄地：&ldo;把她的东西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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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知青随即附和：&ldo;对！

烧了！

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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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萌的被子、褥子、一切东西都被扔在一起。

一男知青狠狠一脚将她的脸盆踩塌。

吴振庆、徐克、王小嵩、郝梅、韩德宝却没有参与宣泄，他们比别人的心情更为复杂地望着，然而也没有制止。

张萌的东西终于被堆在一起烧着了。

人对社会的最大愤懑，归根到底，几乎全部萌发于人头脑中的公平意识。

当这一点遭到蔑视的时候，他们便认为他们有理由做一切事情。

当年的这一代人，尤其如此。

一只手从火堆旁拣起一张烧掉一半的照片‐‐照片上只剩下了张萌的头部‐‐她妩媚地微笑着……拣起它，不，应该说拣起&ldo;她&rdo;的是吴振庆。

他们情感年轮的全部遗憾在于‐‐当他们还不善于表达爱情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爱情已在他们内心里产生了。

现实的钉子冷漠地入他们脆薄的蚌壳，而他们懵懂且迷惘，同时自觉羞耻，不知怎么才能把它变成珍珠。

他们本能地渴望，本能地排斥……

在小河边，吴振庆看着张萌曾经洗澡的地方。

吴振庆呆坐着，望着水面发呆……

河中又出现了张萌洗澡的情形……张萌只将头部和肩部露出水面，望着她嫣然而笑，说：&ldo;来呀！

脱了衣服下来游呀！

水一点都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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