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没有意外，起身迎道：&ldo;老先生不必言谢，在下也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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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随手挥退了身后的侍卫，笑着坐下，似要和他促膝长谈，&ldo;谢是必然要谢的，沈公子不必客气，有什么想要的与老夫说来便可，老夫必然竭尽所能，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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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甫亭复而坐下，并未开口，而是伸手翻过了茶盏，这一处的茶盏古朴素雅，未见着色雕画，只余土色反倒显得质朴脱俗。

他提起一旁烧着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以手扶袖端在老者面前，言行尊敬，&ldo;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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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里头的茶水清冽纯净，闻之心静舒缓，茶是好茶，人却不一定是好人。

老者端起茶盏微微一晃，闭目轻闻，却没有喝的意思，&ldo;画禀自幼性子跳脱单纯，从来不知防人，他结交了公子很是欢喜，时常在我面前提起，老夫也觉得以公子的医术想要进宫当御医，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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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间一顿，缓缓睁开眼，忽而由欣赏转为质疑，&ldo;只是老夫有一疑问，听闻公子乃是从白山来的医者，可据老夫所知，白山那一处却没有姓沈的医家，不知公子所言的白山究竟在何处？&rdo;

沈甫亭面色不变，亦没有欺骗老者的意思，开口坦然回道：&ldo;先生明鉴，在下确实不是从白山而来，也并非真正的医者，欺骗令孙乃是无奈之举，在下接近葛兄确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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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老者见过太多，已然没了惊讶，这世道艰难，谁又不想要往上爬？

老者自然心领神会，却并没有指责，&ldo;不知公子所求为何？&rdo;

&ldo;在下自幼漂泊于世，为了保全性命误练邪功，如今克制己身根本无用，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势，尚缺一味药引压制，需得葛老成全。

&rdo;这一番话七分真三分假，说明来意，掩去身份，可大体意思却未脱离半分。

老者并未开口追问他的身份，而是开门见山问道：&ldo;不知公子所说的药引是何物？&rdo;

沈甫亭抬眼看向他，薄唇轻启，郑重回道：&ldo;先生的仁心，能制在下的&lso;病&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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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闻言一怔，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越显疑惑，&ldo;老夫的心？&rdo;

沈甫亭微微颔首，&ldo;先生不必担心，在下会等你百年归去之后再取心，绝不会伤你在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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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便是等他死后再取心，老者活到了知天命的岁数，自然也看空诸多，死后所有皆归身外之物，给他既然有益，又何必白白化作尘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