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昏暗烛光的寝屋，裴望舒身着单薄清凉的纱裙，懒懒歪在小榻上，困倦地撑着脑袋打盹。

身子忽然传来失重感，她一惊，猛然睁开眼，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的赵韫一脸笑意，横抱起她正往床榻走去。

裴望舒拍拍扑通扑通跳的胸口，嘟嘴气道：“殿下吓我一跳。”

赵韫挑眉，“怕什么，孤又不是登徒子。”

裴望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意味分明，只是他一向脸皮厚，理直气壮道：“你又不同于其他女子，孤进你的房间不是理所当然的？”

“是是是，殿下说得对。”

她说不过，只好连声附和，只是那语气一听便是敷衍。

赵韫也不恼，一边起身去关窗一边问她：“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裴望舒却没关注他的问话，这时只瞧见房间窗户大开，哭笑不得：“殿下愈发有做贼的天赋了，有门不走非要跳窗。”

赵韫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郁闷道：“还不是怪你的那两个婢女，她们瞧我的眼神像是采花大盗，倒不如跳窗自在。”

绿烟和熙春两人也不是傻子，到如今也瞧出了赵韫的心思，两人心中复杂滋味不必说，每每瞧见赵韫的眼神便怪怪的。

裴望舒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调侃道：“哪里有如殿下一般英俊的采花大盗。”

赵韫听出她是在揶揄他，也不在意，凑近脑袋亲了亲她笑盈盈的脸颊，苦恼道：“你总是笑这么好看，让我忍不住同你亲近。”

裴望舒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见色起意，便要找个借口，转身拉住薄被盖上脑袋，闷声闷气的话从被窝里传来：“这样殿下就看不见了。”

赵韫怕她闷坏，把她的小脑袋挖出来，继续问她没回答的问题，“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在等殿下。”

赵韫没料到竟会听到这话，霎时心里的小泡泡咕咚咕咚冒出来，嘴角得意地翘起，她最近好像比以前在意他很多，忍不住邀功道：“我今夜去给你报仇了。”

裴望舒吃惊，问：“你去杀那些南蛮族人了？”

赵韫黑了脸，气道：“在你眼里，孤便是那等不辩是非，滥杀无辜的残暴之人？”

他虽手段狠辣，但一向是冤有头债有主，何曾杀过无辜百姓。

裴望舒自觉说错了话，果断认错，“是我想差了，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向来是个英明大度的储君。”

赵韫这才满意，哼了一声，解释道：“我这段时日在调查设计刺杀的幕后之人，最终查出是南蛮上一任首领的妻子，勾夫人联系旧部设下的陷阱，她想杀了我，挽回百越的败局。”

裴望舒睁大眼睛，脱口而出：“可她的大儿子孟塞还在朝廷手里，她不怕朝廷得知消息震怒，杀了孟塞泄愤吗？”

“那又如何，当日孤饶过了南蛮王族十四岁以下的子孙，百越一族首领的血脉不曾断绝，就算孟塞死了，也有他的儿子继承。”

赵韫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寻常物件，没了再买。

“那殿下今夜便是去杀她吗？”

“是。”

裴望舒笑笑，不知该说什么。

赵韫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忽然蹦出一句：“舒哥儿，若我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如勾夫人这般。”

裴望舒猛然呛了一下，剧烈地咳了几声，脸色通红，他如今还不及弱冠，竟连孩子都想到了。

赵韫被吓一跳，连忙轻拍她肩背，缓了一会后喂她喝口白开水，嘀咕道：“好端端的还能被呛着，愈发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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