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ldo;娘娘英明。

后楚威王的儿子楚怀王欲送甘茂入秦为相，范蜎却说，甘茂是个贤人，决不能让他做秦相以害楚，楚怀王深觉有理，便保举向寿做了秦相。

[53]娘娘再请细想，史易珠和于锦素，究竟谁是甘茂，谁是向寿？&rdo;

皇后恍然道：&ldo;本宫要将这个史易珠撵出宫去！

&rdo;

我摇头道：&ldo;如此虽解气，却不妥当。

&rdo;

皇后道：&ldo;为何？&rdo;

我笑道：&ldo;一来并无真凭实据。

二来，揭发恶行乃是忠君之举，娘娘何忍逐她出宫？&rdo;

皇后不耐烦道：&ldo;依你看当如何？&rdo;

我见皇后的心已松了七八分，心下一宽：&ldo;宜修姑姑自是好说，赏一顿板子，只说她昔日服侍太后有功，就不用撵出宫去了。

改日娘娘再亲自去谢罪，太后自是不忍再恼。

杜衡是买信的罪魁祸首，往日也没什么功劳，且她才是于锦素最得力的臂膀，必得按律处置。

至于于锦素，若无杜衡在身边，不过就是个没头脑的傻丫头，娘娘也赏几杖，开恩留着她。

且看她和史易珠两人闹得周贵妃日夜不安，倒也有趣。

如此大事化小，陛下回朝了定然赞娘娘情理兼顾，处事得体。

&rdo;

皇后自镜中凝视片刻，眼中泛起犹疑的冷光：&ldo;怨不得长公主执意送你进宫，你的心思果然较寻常姑娘深了许多。

&rdo;

我心中一跳，忙跪下道：&ldo;娘娘这样说，臣女死无葬身之地。

&rdo;顿了一顿，半是自嘲，半是开解，&ldo;臣女自幼在长公主身边长大，心思再深，也逃不过殿下的量度。

&rdo;

皇后这才释然：&ldo;起来吧。

你们果然很要好，你到底还是在为她求情。

&rdo;

右膝抬起一半，复又坠地。

我坦然道：&ldo;臣女不敢以私心害了娘娘的大计，更不敢以朋友之情坏了忠孝之义。

臣女以为，如今最要紧的是二殿下立太子的事情，凡事当以两宫为先，不应争一时之气。

&rdo;

皇后长叹一声，转过身亲自扶起我：&ldo;本宫知道你的忠心，也知道你与于锦素交好，因不想你为难，才不忍心宣你来对质。

你心明眼亮，筹谋善计，有你在本宫身边，本宫的日子，比从前放心多了。

&rdo;

心中竟生出一丝感动，连我自己都有些惊异。

&ldo;心明眼亮，筹谋善计&rdo;这八个字，我是万万当不起了。

我至今不敢将皇帝即将废后的猜想告知于她，分明是心有不明、眼不敢亮，兼之一筹莫展、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