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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道:&ldo;十年前……&rdo;
十年前,庆国公和锦乡侯作乱,当今皇帝高思谚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以厉害的火器在此阻截两府亲兵,因此轰塌了宫墙。
炮声隆隆,弹火横飞,血肉成泥,呼号惨怛,本朝的&ldo;玄武门之变&rdo;,却不知是何等惨烈情形。
正思量间,轿子到了金水门。
李瑞在外道:&ldo;姑娘,请下轿。
&rdo;话音刚落,一个内侍掀起轿帘,接着一个宫装女子上前扶我。
只见她大约和母亲差不多年纪,身着藕荷色半袖纱衫,挽着如意高髻,簪着两朵杏色宫花。
眉目清秀,神态可亲。
我向她福了一福:&ldo;有劳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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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还礼:&ldo;姑娘客气。
陆贵妃的旨意,今晚入宫的姑娘都是贵客。
奴婢芳馨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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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笑:&ldo;折芳馨兮遗所思,姑姑的名字可是来自《九歌》之《山鬼》?&rdo;
芳馨笑道:&ldo;姑娘好学问,奴婢的名字是陆贵妃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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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仰头细观金水门。
但见城门深凹在宫墙之内,形成一个瓮城。
城门两侧的宫墙上东西相对两座巍峨门楼,足有三层之高。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遥想当年高思谚带领士兵,在此居高临下,以子母微炮不断轰击,叛军焉有生理?我又望向正北方的外城玄武门。
若当时玄武门紧闭,这便是绝好的瓮中捉鳖之所。
玄武门楼头再布下伏兵,南北夹击,内城稳如泰山。
地利和器利,有谁堪敌?
玄武门正缓缓合拢。
夕阳如灼,高墙镀了一层血色,于富丽之中,更显苍凉。
帝王之家,高处不胜寒;皇位之路,以白骨铺就。
我收敛神思,向李瑞告别。
金水门里早有一乘步辇候着,芳馨扶我坐好,四个小内监抬起,又快又稳地穿过一道拱门,进了一处花木繁盛之所。
忽见长长一溜蔷薇花架沿宫墙而立,开得如云似火。
我抚着腕上的白玉珠,不禁出神。
忽听芳馨笑道:&ldo;这一面蔷薇是陆贵妃命园匠栽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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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衷心赞道:&ldo;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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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馨笑道:&ldo;姑娘现在还算不得入宫。
待姑娘在宫里住下,才知道这宫中真正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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