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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塔内昏沉，纵然点了灯烛也不甚明亮。

谢洵眼目的毛病近年来有加重的趋势，一进塔便握紧了李玚的手，冷冷地道：&ldo;臣瞧不清。

&rdo;

李玚不理他，却走了缓了些，等进了那阁子，亲掩上门才道：&ldo;朕已教人将那鱼做了许多样式，你只是不吃。

&rdo;

谢洵往榻上一歪，靠在墙上笑道：&ldo;臣嫌那鱼多刺，恐去不干净。

&rdo;

见他笑了，李玚终于缓和神色，却道：&ldo;谢郎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朕记得那时你说你最不喜欢那鱼的味道。

&rdo;

&ldo;圣人将臣的话记得这样牢，怎么要紧的一句却忘了呢。

太子殿下不喜欢臣，臣也懒怠与他周旋。

殿下性子慈柔，既然厌恶臣便有他自己的道理，何故非要教他觉得臣好呢。

&rdo;谢洵终于适应了阁子内的明暗，似笑非笑地仰面看着他，然后移开眼去，那语气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ldo;臣记得当日圣人说要让臣讨好太子‐‐纵非原意，也差不许多。

昔时圣人是怎样对待冯昭辅的，臣可还没忘呢。

&rdo;

李玚默然片刻，低声道：&ldo;朕必不会教你落得如此下场。

观音奴喜欢崔景光，朕也觉着他是个宰辅之材。

你好生教导他，他不是背师的人。

&rdo;

&ldo;圣人。

&rdo;谢洵仿佛没听见一样，轻轻一叹，向他道，&ldo;殷鉴不远矣。

&rdo;

李玚终于变色了，上前几步将他抵在身下，迫他不能再躲，冷冷地道：&ldo;放肆。

&rdo;

从前那矫饰的面目剥下，谢洵终于瞧清了他，面上却微微含笑，温和道：&ldo;臣再不说了。

&rdo;

&ldo;谢郎诓朕呢。

&rdo;李玚的声音微弱，仍旧带着冷意，&ldo;你总是这样。

&rdo;

这已是谢洵今日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再往前数，或许不止两次。

每逢他做出甚么出于李玚掌握的事，李玚都是用这样冷漠而失望的语气说一句：你总是这样。

他起初会含笑反问李玚，为何知道如此还强要他说出那句相信，后来便也疲了，不愿再问。

大约是刚依从了李玚的意愿收了崔煦做学生，亦或是旁的甚么缘由，他忽然想再问一遍，遂开口铺垫道：&ldo;其实臣年长圣人八岁，又非康健之身，想必是要走在圣人前头的。

圣人多思无益，不如想一想崔景光的仕途，好教他将来辅弼太子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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