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朝前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又停下来，沉默几秒，掏出那个黑布袋，从里头倒出一大把全美的钻石。

&ldo;伊莉丝，你的名字是不是彩虹女神的意思?&rdo;他转过身，一把钻石在他手掌上熠熠闪烁。

伊莉丝点头：&ldo;母亲给我起的，可以迎着阳光，在天地之间自由来回的女神。

&rdo;

白马一笑，忽然将双手用力一合，一道光华从他掌心中跃出，待他再摊开手时，一片灿烂如阳光的细密光点飞扬开来，将整个地道映照得如同白昼般光明，被温柔笼罩的伊莉丝，第一次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真正的阳光下。

&ldo;有时候我喜欢这样把钻石浪费掉，谁叫它们那么闪亮!&rdo;白马望着这片人造光芒，&ldo;虽然不是真正的阳光，但一样很灿烂。

就是太花钱了!&rdo;

伊莉丝愣了很久，狠狠擦掉憋不住的一滴眼泪，抬头骂了一声：&ldo;你这个混蛋!&rdo;

不过，没有回应，地道里，早已没有白马的踪影。

10

&ldo;你这个骗子!大骗子!还去个屁的南非草原!&rdo;

深夜，猎豹停在离那块残碑与歪脖树不远的地方，白马靠在驾驶室里，脸色白得发青。

&ldo;叫你节省妖力，你不听，为了那个小妞，一次又一次滥用!你不知道你快死了么?你明知道如果不再用妖力的话，你或许还再活个百来年!可现在……&rdo;猎豹愤怒的脸都快把挡风玻璃挤破了。

几片雪花从空中悠悠落下。

白马的眼睛张大了些：&ldo;下雪了呀!&rdo;

&ldo;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死妖怪?死白驹!&rdo;猎豹的脸快扭曲了，&ldo;你对那小妞那么上心!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的老情人么!&rdo;

&ldo;猎豹。

&rdo;白马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脸，&ldo;你说我是骗子是对的。

我确实骗了你。

&rdo;

猎豹一愣。

&ldo;我根本不是妖怪。

真正的白驹，早在几十年前就老死在这棵树下了。

&rdo;他的目光移到那棵歪脖树上，&ldo;我，只是住在这棵树上的一只死灵。

&rdo;

雪越下越大，白马怔怔地看着这些飞舞的精灵，眼神也迷离起来，那延伸到远方的路上，好像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夜里，也是风雪交加。

他穿着青色长衫，单薄得像张纸，一身的落拓。

对面那个&ldo;名士榜&rdo;，刻满了荣耀的名字，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可这些名字好像都在嘲笑他这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

他不敢回家乡，不敢推开家门，不敢再见拼命做工赚钱供他读书的妹妹，不敢再看那双总是充满期待的眼睛。

时间对他而言，已经变得太缓慢太痛苦，不如切断它吧。

他将麻绳结成环，栓在了歪脖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