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对你哭，从来都让你以为我很快乐，那是因为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永不褪去的笑容，都是流不出来的眼泪。

我不想让你更难过，而已。

14

三无醒来的时候，老和尚正在芥子庙的前院扫地。

他从床上跳下来，却冷不丁被对面桌上的破镜子吓了一跳‐‐镜子里的那满面诧异的男人，哪里是他，分明是端木忍。

他用力捏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做梦。

芥子庙里，一如往常的冷清，只有老和尚挥舞的扫把在发出刷刷的声音。

&ldo;你玩什么把戏?&rdo;三无跑出来，一把抢过老和尚的扫把。

&ldo;醒啦?&rdo;老和尚拍拍他的肩膀，&ldo;不错不错，这身体简直太合适你了，比本来的你还好呢!&rdo;

&ldo;筱青呢!&rdo;三无打开他的手，焦急不已。

&ldo;在禅房里睡着。

没事，伤心过头，晕了罢了。

&rdo;老和尚道。

他松了口气：&ldo;元芥跑哪里去了?&rdo;

&ldo;昨晚就走了。

&rdo;老和尚扫把抢回来，&ldo;把你们攒下来的所有银两都带走了，说要自己去买块地，一半用来养猪，一半拿来开赌坊，还让你千万别去找她。

&rdo;

三无一愣。

&ldo;她说，你既然成了端木忍，就再不用扮小丑赚钱了，何况还有个小师娘要照顾，这师徒缘分吧，尽了。

&rdo;老和尚别有深意地笑笑，&ldo;这孩子着实有趣。

&rdo;

缘分尽了?

以后，再也听不到有人喊师父，也再没有人吵着要吃桂花糖了，就是这样吧?!

说来多简单，可是，为何心里像被抽走了一块，隐隐地疼呢?

三无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用手一摸，指尖竟沾着一丝泪水。

他被狠狠吓了一跳，抓住老和尚问：&ldo;怎会这样?&rdo;

&ldo;那长在你心里，让你只能笑不能哭的&lso;笑面&rso;，已经没有了。

你现在，几乎是个普通人了。

&rdo;老和尚笑，&ldo;还记得当年你还是一块扫把柄的时候，我在佛堂里跟你讲过的话么?&rdo;

&ldo;有得必有失。

&rdo;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