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封沉默不语，定定地望着他，不肯放过他的丝毫神色变动。

老皇帝思绪一转，便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却是放声而笑：&ldo;可笑啊你华月漓，空负月濯百姓拥你&lso;天下第一&rso;，谋划了十数年，不过是个被人利用得彻底也欺骗得彻底的笑话!&rdo;

凤封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笑意早便匿形，淡淡道：&ldo;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你在骗我呢?&rdo;

&ldo;因为何进啊‐‐&rdo;老皇帝的眼里沉淀着冰冷的恨意，&ldo;当日替我死了的何进，他对你母亲是用情至深!‐‐外面传言你母亲是因为两国交战而被殃及死去，之后，他便卸去元帅之职，入宫做了我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发誓此生不动兵刃‐‐不然，你以为当日你们杀得了他吗?!他何进‐‐怎么可能为我授意去逼死你母亲?!&rdo;

点墨般的瞳仁轻轻颤了颤，半晌，凤封长叹了一声，阖眸闭目，向后倚进宽椅中，嘴角笑意竟有些惨然：&ldo;华月漓，哈哈……月漓……我父亲当年离开之前，将这名字交给我师父，从那日起，华凤封便更名华月漓，却原来是知道有人嫉恨他功高震主，让我离月而去啊……&rdo;

&ldo;……&rdo;老皇帝不言不语地看着，眸色复杂。

&ldo;十三年，我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查，不去想……&rdo;凤封的笑声愈发扬了起来，竟隐隐有些内息震荡，笑声背后，他的声音喑哑低沉，&ldo;我哪里敢去想呢……若是不屠风卓，我去哪里给我含冤而死的父母报仇呵……&rdo;

老皇帝似是无意地开口，将语气拉平：&ldo;纵然那人是月濯皇帝，我不信你无可奈何。

&rdo;

凤封垂在宽椅旁的手倏然紧握成拳，青筋狰狞过白皙的手背，他的话音竟像是饱含着满腔的恨意与苦涩，一字一顿地在口中咬碎了吐出来：&ldo;……我、奈、他、何……‐‐我能奈他如何?!‐‐他是我亲叔叔‐‐是我华月漓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rdo;

纵然是老皇帝，此刻也被这隐瞒了天下数十年的消息震撼到失语，久久未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哦，男主第一次情绪外露，却是在女主……的爹面前╮（╯▽╰）╭

☆、归尘

&ldo;……华为国姓，军权旁落，难怪了。

&rdo;

失神许久之后，老皇帝倒也清醒过来，心里是无法言喻的复杂。

若说不喜，毕竟是眼前的这个人一手谋划了风卓的灾难，在明明有所觉的情况下;若说喜，他也曾坐在那个位置上过，皇室的万般纠葛他再清楚不过，甚至深受其害，不过同病相怜罢了，又怎么笑得出来。

&ldo;风卓朝内，连我都不知你母亲与月濯元帅相守，更罔论他人;那人这般告诉你，也无非是利用你成就他一番国业，你便真的甘心为他所用?&rdo;

老皇帝略一犹疑，还是开口道。

&ldo;……我可以撤兵。

&rdo;

凤封安静半晌，声音喑哑道，&ldo;但我有一个条件。

&rdo;

老皇帝闻言神色一滞，目光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