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小云雪的记忆中，大多数时候妈妈抱着她安慰她，都是在张叔叔对她用完那些可怕的黑线之后。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平静地和另一个人这样接触。

小小的beta从妈妈怀里钻出来，学着小oga的样子趴在床边，也用自己的脸去碰对方。

两张同样稚气的幼崽脸亲密地贴在一起，一张肉乎乎一张却瘦得有些脱相。

肉乎乎的小脸上挂着朝气蓬勃的笑容，清瘦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细细看过去，那双黑沉无光的眼睛深处，却又透出一抹光亮。

细细小小的光还不足以驱散大片的黑暗，却已经在幽暗的角落撬开一条缝隙。

看似脆弱不堪，实则生命力顽强。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两只幼崽身上，像在他们身上披上一层发光的纱衣。

那么，那么可爱，又那么美好。

周岚忍不住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再次盈满了眼眶。

小云雪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但自从张明正强迫控制她一起收养了小云雪之后，周岚就一直对这个可怜的小beta抱有愧疚和疼惜。

这些年的相依为命，久而久之，小云雪也和她的亲生孩子没差了。

小云雪被张明正折磨，周岚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没有看出张明正的真面目，也恨自己没有能力把两个孩子从地狱中拯救出去。

有那么多个夜晚，她睡在张明正的身边，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才能把这个魔鬼碎尸万段。

但觉醒了天赋的灵者，和普通人的力量差实在是太大太大，她试图做出过改变，甚至想过和张明正同归于尽。

只要能让两个孩子逃出这片地狱，周岚想，她什么都可以做。

周岚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拥有神明，但现在的她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神的模样，一定和救了她们的纪家姐弟一样。

“澜澜。”

周岚突然轻声开口，“阿姨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正在和蛋糕姐姐愉快贴贴的纪音澜疑惑抬头：“姨姨为什么要跟澜澜说谢谢？”

周岚笑得很温柔，她同样瘦削的脸庞上还带着病态，但那样柔和的笑容，和水光潋滟包含真诚情绪的双眸，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神触动。

“阿姨想跟你说谢谢。”

周岚说，有泪光在她眼眶里颤动，却没有落下来，“谢谢澜澜。”

谢谢你出现在她们一家人的身边，谢谢你能保护她的青青，也谢谢你能让她的雪儿保留下对这世界的最后一丝信任。

这样复杂深沉的情绪幼崽不懂，但是纪音澜能感觉到姨姨满满的真诚和感谢。

小小的oga歪歪头，冲周岚露出一个超级治愈的幼崽笑容：“姨姨不用谢，澜澜喜欢蛋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