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易回道：&ldo;邝小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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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时，邝小毛弓身进来，纳头便拜：&ldo;小的拜见高大人，小的感谢高大人看得起小的！

小的甘愿为高大人当牛作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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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说：&ldo;邝小毛，别一口一句小的了。

难得你一片忠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往后你随子易来，不必再那么拘礼，进来坐就是了。

&rdo;

邝小毛只顾叩头：&ldo;小的对高大人忠心耿耿！

&rdo;

高士奇说：&ldo;好了，别只管叩头了，抬起脸来，让老夫看看你。

&rdo;

邝小毛畏畏缩缩抬起头来，眼睛只敢往高士奇脸上匆匆瞟了一下，慌忙又躲开了。

高士奇很随和的样子，可他越是哈哈笑着，邝小毛头埋得越低，很快又伏到地上去了。

二十九

陈廷敬出了午门乘轿回家，遇着位老人家拦轿告状。

刘景上前问话：&ldo;老人家，皇城之内，天子脚下，您若有冤要告状，上顺天府去便是，为何当街拦轿？&rdo;

老人家说：&ldo;老儿只因房子叫人强占，告到顺天府，被关了十九年，前几日才放出来，哪里还敢再到顺天府去告状？&rdo;

陈廷敬掀开轿帘，望了眼老头儿，道：&ldo;你家房子被人占了，告状竟被顺天府关了，怎会有这等怪事？&rdo;

老人家说：&ldo;我家原本住在石磨儿胡同，房子被一个叫俞子易的泼皮强占了，卖给了朝中一个大官高士奇。

我每次上顺天府去告状，都被衙役打了出来。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干脆睡在顺天府衙门外头，他们就把我抓了进去，一关就是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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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心想真是巧得很啊！

那还是顺治十八年冬月，当时京城里正闹天花，有日他早早儿骑马往衙门去，突然从胡同里面钻出个人来。

那人惊了马，自己跌倒在地，满脸是血。

陈廷敬吓坏了，以为自己伤了人。

那人却跪下来请罪，说自己惊了大人的马，又说自己的伤是别人打的，又说有人强占了他家房子，卖给了一个姓高的官人。

陈廷敬想起这些，定眼再看，正是二十多年前遇着的那个人，只是人已老态龙钟了。

陈廷敬正想着这桩往事，街上已围过许多人看热闹，他便有些尴尬，问道：&ldo;老人家，您可有状子？&rdo;

马明压低了嗓子说：&ldo;老爷，这事儿连着高大人，您可不好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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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也悄声说：&ldo;这么多百姓看着我，我怎能装聋作哑？&rdo;

老头儿递上状子：&ldo;糙民感谢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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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回到家里，禁不住唉声叹气，月媛就问他是否遇着什么难处了。

陈廷敬说：&ldo;月媛，你还记得顺治皇帝驾崩那年冬天我说过的一件事吗？有户人家的房子被人强占了，卖给了高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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