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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记得十多年前,在许多学校的教研室里,不少中老年教师总在闪闪烁烁地批评青年教师急于发表长篇论文,不甘心长期充当绿叶,来衬托他们这些不在乎什么论文的红花;但话音未落,青年教师已经出国;于是批评他们崇洋媚外,然而没过多久青年教师却已学成归来;接下来必然是抱怨青年教师在待遇、职称上得利太多,但青年教师又已辞职……嫉妒的脚步再快,也追不上社会变化的脚步,这实在是一种吉兆。

要是嫉妒的脚步更快,截在半道上,那就大事不妙。

在上海街坊邻里间,家家户户长期处于互相窥探之中,连这家多炒了两个菜,那家新买了一辆自行车都成为嫉妒的目标,不知多少争吵由此而生。

但是这些年,住房拆迁、下岗转岗、股市升泻、兼并破产,各家各户都在狂飙突转中日新月异,嫉妒的蝙幅不知该落在哪一根梁柱上?

只能去寻找变动不大的房舍和梁柱了,虽然已经很少,但毕竟还有。

例如那些不处于社会转型主体部位的角落,那些被社会改革家们暂时冷落不想立即清理或拆卸的部分,那些曾经有过文雅的声誉现在还能引起人们宽容惯性的领域,那些派别林立、关系错综却又对国计民生并无大碍的方位。

在那里,嫉妒还能找到自己熟悉的发泄口道,而且由于其它地方的堵塞而空前汹涌。

外人和后人如果不小心一眼看到这样的角落,一定惊诧莫名。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特殊的阶段:旧式的嫉妒已构不成力量,新式的嫉妒尚未获得资格。

这样的历史阶段,对于群体心理的重构至关重要。

很多年前读雨果夫人关于法国大革命前后巴黎社会心理的回忆,感触很深,那也是一个破旧立新两未靠岸的奇异时期,什么怪事都会发生。

仅仅为了雨果那部并不太重要的戏剧作品《欧那尼》,法国文坛一切不愿意看到民众向雨果欢呼、更不愿意自己在新兴文学前失去身份的人们全都联合起来了,好几家报刊每期都在嘲讽雨果欠缺学问、违反常识、背离古典、刻意媚俗,在嘲讽的同时又散布大量谣言,编造种种事端。

有的评论家预测了作品的惨败,有的权威则发誓决不去观看演出。

待到首演那天,这些人抵挡不住心痒还是去了,坐在观众席里假装只想看报纸不想看舞台,但又不时地发出笑声、嘘声来捣乱,也算是与雨果打擂台。

对嫉妒来说,人们对它的无视,比人们对它的争辩更加致命。

尽管当时也有一些人为了对雨果的评价发生了决斗,但对嫉妒者最残酷的景象是:广大民众似乎完全没有把他们的诽谤放在眼里,《欧那尼》长久火爆,直到因女主角累病而停演。

更有趣的是,八年后,《欧那尼》复演,全场已是一片神圣的安静。

散场后雨果夫人在人群中听到一段对话,首先开口的那一位显然是八年前的嫉妒者,他说:&ot;这不奇怪,雨果先生把他的剧本全改了。

&ot;

他身边的一位先生告诉他:&ot;不,剧本一字未改。

被雨果先生改了的,不是剧本,是观众。

&ot;

这就是说,当年激烈的嫉妒者在不知不觉中被雨果同化了。

他很想继续嫉妒,带着敌意来到剧场,但是再也无法与雨果建立敌对关系。

这便是最深刻意义上的社会变革。

这件事对我们应该大有启发。

嫉妒本是扰乱价值坐标的倒行逆施,但如果到了社会大变革的时代,有一种更强大的社会发展坐标超过了它,压倒了它,使它不能像在不景气的年代那样可以颐指气使。

因此,嫉妒固然是社会发展的障碍,但要治它,还得靠社会发展。

就嫉妒论嫉妒,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也不必与嫉妒赌气,去创造一点个人的奇迹出来。

因为即便真有奇迹,嫉妒也必然紧紧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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