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公主，这样下去，我以后再无法弹琴了。

&rdo;

冯素贞虽然疼出了冷汗，但口吻却仍然平淡如水。

天香闻言，犹犹豫豫间渐渐减少了劲力。

她甫一松开两颌，温热粘稠的血液冲开闸门一般，顺着冯素贞手掌汩汩流下。

冯素贞怔怔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手，伤口的形状是天香齿痕的弧度，如同绽放着的诡谲笑容，寒风一吹似乎也不怎么觉得疼。

&ldo;公主，你的决心，我感受到了，起誓的事切不可再提。

&rdo;

血液的特殊味道从唇齿蔓延到喉舌，天香抬手轻轻握住冯素贞受伤的手，她的心那么冷那么硬，但她的血，好歹还是温的暖的。

掏出手巾，为冯素贞简单包扎伤口。

&ldo;本公主起誓的决心，岂会因你小小阻碍而放弃。

&rdo;天香给手巾用力打了结，然后又凶巴巴将她的手推开。

冯素贞叹一口气，伤口包的七扭八歪，不论是天香公主还是闻臭大侠，真是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

她伸出手指擦掉天香唇角上残留的血迹，柔声道，&ldo;我相信，不必发那样毒誓，公主亦不会有负于我。

&rdo;

&ldo;不行！

你分明、分明就是不信！

&rdo;若不是在马背上，她定要气的跺脚。

天香一方面痛苦于冯素贞对她毫无占有欲的态度，另一方面更气恼于她瞬间就接受了自己会背叛她的假设。

&ldo;我信，我只是不希望，公主是因为对我的誓言，才拘束了自己。

&rdo;

&ldo;世人用一纸婚约，你我之间用誓言，难道不应该吗？再说，我让你起的誓，约束的是本公主自己！

&rdo;

冯素贞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可天香若真的爱上他人，自己怎么能用那样的誓言逼迫她放弃呢。

&ldo;天香，你我之间，不需要一纸婚书，也不需要山盟海誓，只需我信你，你信我，足以。

&rdo;

才子佳人的戏码里，薄情寡幸之徒比比皆是，誓言又有什么用呢。

偏偏世间痴情女子，大多被言语所误。

天香呐呐道，&ldo;信任……难道只要信任就足够了吗？&rdo;

可那，明明是一件，很容易就会崩塌的东西。

冯素贞抬头望了望黯淡的新月。

自己早先对天香的隐瞒与欺骗，难以再赢得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或许，真的有必要，用言语来安抚天香惶惶不安的内心。

她心底叹息一声，&ldo;公主，你现下对我心存疑虑，自始是我的错，如此，起誓的也该是我。

&rdo;

冯素贞举起受伤的手，血液早已渗透浸染出来，反射着暗夜的黑色的光。

天香感受到歃血盟誓的肃杀。

她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道，&ldo;若冯素贞有朝一日，背叛了今日与天香之情，宁愿受万虫噬骨之痛，魂魄入无间地狱，受……&rdo;

&ldo;住口！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