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声音冷的要命，季云书叹了口气，心想，戚玥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阎王爷，他已经多久没见顾淮这么发过脾气了。

他控制着车速，尽量不开那么快，能给戚玥躲开的时间，正常人，看出来对方的意思，应该都不会在纠缠，但是戚玥并不在正常人那一栏，或者说，她现在已经被逼得别无选择。

所以当车子想错开位置，从她旁边经过的时候，她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冲了过去。

季云书瞳孔一缩，赶紧踩刹车，即便这样，也没有来得及，只听一声闷响，冲到车前的女人不见踪影。

季云书心里一慌，扭头结结巴巴道，“顾……顾总——”

“啪——”

顾淮已经摔门下车。

车子撞过来那一刻，戚玥的脑子是懵的。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真正在那一刻的时候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远跟不上心理，她是想躲，但是一双脚沉甸甸的，半分都不能挪动，她就想赴死的英雄，那一刻只能闭着眼，任由后面的事情发上。

膝盖传来剧痛，车子将她撞倒在地，停了下来，如果季云书踩刹车迟疑那么一秒，她现在估计已经被卷进车子下面了。

身上冷汗直冒，她盯着天空，脑子转的有点慢。

就在刚刚那会儿，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车祸，满天的火光，绝望的哭喊，然后是一声爆炸，陷入无尽的黑暗。

她睁着眼，眼神有些空洞，刚刚脑海中闪过的一幕，为什么跟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她记得那场车祸，是她要赶去参加舞蹈比赛，同去的还有另外几个舞蹈系的同学，然后车祸……然后……

她揉着太阳穴，然后怎么了？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当初记忆深刻的画面，为什么现在头脑里一片模糊，她甚至记不清，那些同学的脸，模糊一片，反倒是刚刚记忆中，大火冲天的印象那么深刻，不像是梦，更像是现实。

那个将她推出车门，让她快跑的人是谁呢，看不清，一点都看不清。

一双皮鞋出现在面前，戚玥顺着鞋往上看去，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姿，慌乱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的眼神。

顾淮蹲下身，将她扶起来，他的手有些颤抖，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能动吗？”

他声音很沉，脸色被巨大的因应覆盖，戚玥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又问了一句。

戚玥回过神，裂开嘴，唤了声，“顾总。”

顾淮嘴唇一抿，冷着脸，一双眼几乎要将她凌迟，“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再迟那么一秒，你命都没了！”

“这不是没事吗？”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不着痕迹的从顾淮怀里挣脱，“我要是躲了，您还会停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