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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天,也是按预计再有七天,涡克斯便将穿越星际隧道到达古老的地球的日子。
我一出生,就由叛乱的农民监护;出生时,我自己的鲜血从背上往下流淌。
到我记得如何说话时,那些血差不多都干了。
那些农民砸坏我的身体,将我的躯体切开,因此毁坏了我的个人边缘系统植入,我的网络接口,我身上的网络终端。
因为终端是差不多一出生就植入到我脊柱的第三椎上,因此痛极了。
我从创痛中醒来,一浪浪剧烈的疼痛向上传递到颈项,涌入大脑。
然而最糟糕的还是失去了知觉的痛苦,我全身其佘部分都没有知觉。
从肩部往下,毫无知觉‐‐麻痹,无助,伤口,超乎想象的恐惧。
最后,那些农民从他们简陋的医药品中找来一种粗制滥造的麻醉剂,往我身上一戳……并非出于善意,我想,仅仅是受够了我嘶声裂肺的哭叫。
等再次醒来,我全身麻刺难忍,痒得难受。
不过这就好,说明我的身体功能正在恢复。
即使没了终端,我身上的增广系统仍忙碌运转,拼接受损的神经,修复骨骼。
如此一来,说明我终究能坐起来,站起来,甚至能走路。
因此,我开始对周围环境生出更强烈的兴趣。
我在一辆货运车后面的车厢里,躺在一张类似干菜铺成的床上。
车子轻快地向前奔跑。
它四壁很高,看不出去,但顶上是敞开的。
我能看见天空里斑驳的云彩和偶尔一扫而过的树冠。
无从知晓自己被俘获已过了多久。
这一问题最是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们距离涡克斯中心区有多远呢,而涡克斯又距离假想智慧生物的星际隧道有多远?我嘴里干涩,但声音还是蛮清晰的。
&ldo;喂!&rdo;我叫了好几次,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是英语。
于是我又换作涡克斯语:&ldo;vech-e!vech-ei!&rdo;
每叫一声都非常痛苦。
我发觉没人理会,于是闭了嘴。
黄昏时分,货运车突然一挫,终于停了下来。
起身早的星星已开始出来。
天空一抹淡蓝,让我想起尚普兰的教堂的彩色玻璃。
我对于教堂从来没多大兴趣,却对彩色玻璃情有独钟,喜欢周日早上它们被阳光点亮的迷人色彩。
我听见有农民说话的声音。
那些农民讲的涡克斯语都带有一种特别口音,似乎嘴里随时衔着一个石块。
我闻到他们饭菜的味道。
那真是一种折磨,因为没人给我任何东西吃。
一张脸终于出现在侧边车斗壁的上方。
一张男人的脸。
皮肤黝黑,满是皱纹‐‐农民的脸都这个样。
除了两道热闹的眉毛,他整个一个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