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见她防备的缩着脖子，所有的愤怒在瞬间变作酸楚，手缓缓抬起她下颌，沉着声：&ldo;琉璃，不是这里没点灯，是你的眼睛瞎了。

&rdo;

&ldo;瞎了？&rdo;琉璃傻傻的重复着他这句话，忽然间体会到这意味着什么。

她最爱护、最宝贵，不惜到海神宫偷取夜明珠以维持视力的双目，居然瞎了，和所有银鱼一样，她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失明。

&ldo;我再也看不见了？&rdo;琉璃凭着感觉，怆然抓紧了龙王的胳膊，却只听到龙王轻轻的叹息声。

她不知道，龙王此时自责的难以附加。

关她两个月，本来只是想惩罚她的狠心出逃，却不料长时间的黑暗熬瞎了她的眼睛，失去了善睐的明眸，瞎了眼睛的海妖觅不到食，只有死路一条。

再也看不见了，琉璃呆在那里，努力睁大双目，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鱼没有眼泪，她无法以此表达情绪，只是，轻轻松开了原本抓紧他胳膊的双手。

她委屈又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把龙王的心撕扯的生疼，心头的怨气也都化作内疚和怜惜，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ldo;琉璃，本王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rdo;龙王轻声安慰。

乍进他的怀抱，琉璃有些惊恐，却不愿放开他，这个怀抱从未像此刻这样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强大，让她感觉，哪怕她再也看不见了，也会有他在前方指引。

可是，他那么大张旗鼓的派兵把她抓回来，又把她关进地牢，怎么见面的时候反而不生气了？琉璃有些忐忑不安。

&ldo;陛下，你不生我的气了？&rdo;琉璃很小声的，试探的问。

&ldo;你知道我生你的气吗？知道你为什么不来见我？&rdo;龙王提起这件事，还是有几分震怒。

&ldo;我不敢，我听说，惹你生气的人要被剥皮抽筋暴晒三十三天，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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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的怕就不会冒充人鱼潜进海神宫偷盗夜明珠，真的怕就不会趁着我睡着了溜走，一走就是几个月没影子。

&rdo;龙王此时已经从之前怜惜的情绪里出来，重新开始审问这件事。

琉璃目不能视，想上前一步，却不小心碰到烛台，跌坐在地上，很久才站了起来，无边的黑暗中，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凭着感觉，靠近他。

&ldo;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我想偷一个夜明珠回洞里，修炼的时候就不会怕黑了，可是海神宫，我进不来，只好……&rdo;

琉璃扯着残破的衣角，海妖和鱼类等级森严，她一条小小的银鱼，靠近海神宫都不可能，混进来偷夜明珠更是妄想。

&ldo;只好冒充人鱼？好吧，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本王不追究你，本王只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逃走？&rdo;龙王语气咄咄逼人，不容琉璃不给他一个解释。

&ldo;我害怕。

&rdo;

&ldo;怕什么？&rdo;

&ldo;因为那个……&rdo;琉璃想起那一晚，忽然就有点害羞，想了半天，决定避重就轻，不告诉他，她是怕他再让她侍寝，一次已经让她疼得死去活来，要是经常那样，她的小命就没了。

&ldo;我怕会生很多很多小鱼，我还没修成人身，不想当妈。

&rdo;

她这一连串话把龙王逗笑了，心情大悦，&ldo;谁说你会生很多小鱼，你别忘了，本王是龙，就算有后代，也不会是鱼。

&rdo;

&ldo;那可不一定。

&rdo;琉璃小声嘀咕。

&ldo;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