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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世人说他痴狂说他疯癫，他却也全都不放在心上。

有盏酒兴醉有粗食果腹对他来讲已经足以，夏穿絮来冬布衣，谁能奈何快活意。

那年春日里，他途经江南之地，路有老汉病重，他便取了身上的铜钱买了几味草药，自己调配后给老汉吃下，老汉半日就痊愈了。

蓝采和本想着启程去下一个地方，却不想他的举动被药馆家的幺女看到了，那小姑娘那年不过豆蔻年华，胆子却不小，常人见他穿着样貌即便听他唱曲儿也站在一步之外。

可那幺女，竟就紧紧跟着他，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央着他写药方。

&ldo;你若不将药房写给我，我便不走了。

&rdo;幺女鼓着嘴，扯住蓝采和的破衣袖。

他觉得有趣，就逗弄道：

&ldo;无物自生成，无事自可圆，你若想求药方，可有什么东西与我交换？&rdo;

幺女仰着头，看向蓝采和问道：

&ldo;那你需要什么？&rdo;

&ldo;需要什么？&rdo;这个问题蓝采和倒是当真没想过，他做事全凭个心情，金银更是身外之物，还真未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蓝采和低头看了看，忽然拍手而道：

&ldo;你给我做一双鞋子吧。

&rdo;

幺女面露难色，微微低下头：

&ldo;我……我不会女红。

等我学……&rdo;

&ldo;那便定下一年之约，明年今日，以鞋换药方。

脚踏美人鞋，夜来不解衣……&rdo;蓝采和敲着板子哼着曲儿，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

又是一年春，蓝采和再过江南之地，到一酒家吃酒时忽被人拉住。

&ldo;你去年未与我说你脚长几寸，我怎么做鞋？&rdo;

蓝采和循声回头，眼前的是去年药馆的幺女，小丫头今年似是长高了些，可性子倒还真是未变，倒似是更泼辣了些。

他轻笑出声，那个约，若不是今日见，他早就忘了，难为这丫头还记得。

&ldo;我也不知自己脚长几寸，约莫顶得上四五个犬掌吧。

&rdo;

&ldo;哪有人好端端地将自己与狗比。

&rdo;幺女与他对坐，掩着嘴笑着说。

&ldo;人矣犬矣，两目一口，饥来吃饭渴来饮水，有何差。

&rdo;蓝采和端着酒碗晃着身子说。

&ldo;你这人，还真有趣。

&rdo;幺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宛如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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