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知己

莫尽言看出他的喜欢，心里越发得意了，如数家珍般一个个指点给俞思冕看：&ldo;这个是楼船，这个是斗舰，这是蒙冲，这个是三桅船……。

这里有些是我祖父和我爹做的，有些是我做的。

&rdo;

俞思冕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仿佛听不见莫尽言的话了：&ldo;我可以看看吗？&rdo;

莫尽言拿出一个中等大小的船模：&ldo;这个叫海鹘船，是我自己做的，俞大哥你看看。

&rdo;

俞思冕万分激动地将船模捧在手心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嘴里啧啧称赞：&ldo;小莫，这真是你做的吗？简直是太厉害了。

&rdo;

莫尽言害羞了，极少有人这么夸过他，他爹也顶多就是说一声&ldo;还行&rdo;，如今还是俞思冕夸他，这让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欢喜和激动：&ldo;俞大哥你很喜欢船模吗？&rdo;

俞思冕顿了一下：&ldo;准确来说，我是很喜欢大船。

&rdo;

莫尽言立马两眼放光，仿佛找到知己一样：&ldo;真的吗？俞大哥也喜欢大船？我也特别喜欢。

我爹还教过我怎么造船呢。

&rdo;

俞思冕盯着他的眼睛看他：&ldo;那你会造吗？&rdo;

莫尽言抓抓脑袋：&ldo;我就做过这样的小船，还有家里那种简单的渔船和客船，还没有做过这么复杂的大船。

&rdo;

俞思冕继续问：&ldo;为什么？&rdo;

莫尽言笑一下：&ldo;官府不让大船下海，更不允许民间私造大船啊。

&rdo;

俞思冕了悟地点头，朝廷立国之初，便下了通令：&ldo;片板不许下海&rdo;，沿海一带所有的海事活动包括出海经商、捕鱼等活动全都禁止了，民间所有的大船也都充公或者销毁了。

俞思冕一直觉得这一禁令在当初虽为迫不得已之举，但是并非真是英明决策。

&ldo;如果将来有机会，允许你造大船，你会去吗？&rdo;

莫尽言刚想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摇摇头说：&ldo;我不会做啊。

&rdo;

俞思冕盯着他看了一瞬，然后叹息：&ldo;也是，大船毕竟不同于模型。

&rdo;他转过头去，细细地端详柜架上的船模。

莫尽言似乎察觉到俞思冕的失望，心里有些难受，他咬着下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俞思冕对着那些船模爱不释手，莫尽言陪着他，还给他端来了一条凳子，让他坐在柜子前慢慢看，一面回答俞思冕的一些问题，比如船底为什么是尖的而不是平的，船身两侧多出来的两块木板又是什么。

莫尽言一一作了解答，大型海船都是按照福船的形制来制作的，尖底船吃水深、船头易于掉转方向，船侧的披水板可以加固大船的平稳性……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

这些知识，都是非常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