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件的确太特殊了，检察院的决定，不是任何人能够推理出来的。

胡悦情不自禁为他焦心，&ldo;那你还把股份拿回去?如果决定没收违法所得的话，你拥有的这一切‐‐&rdo;

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她急忙收住，讪讪地抢过师雩手里的梧桐叶，甩得和风车一样，师雩被她逗得笑起来‐‐胡悦发现，他现在爱笑多了，沉着脸的时候，看着还是严肃冷漠，可笑起来坏丝丝的，有了点捉狭的味道。

‐‐这是她从前很少看到的表情。

唉，胡悦忽然有点失落‐‐虽然相处了三年多，但她对真正的师雩，究竟有多了解呢?她也许是懂得他的本质的，但，他的细节，却永远都藏在师霁的面具下，这些，也都是无法通过微信接收到的信息。

&ldo;股份在你手里还是在我手里，转手的都是海外那个公司，我本人名下的财产不多，真的要罚，只能没收我在十六院的薪水。

&rdo;师雩轻松地说，&ldo;但律师说，应该也不至于，公检法也要考虑到社会影响，这种极端情况，不会出现。

&rdo;

那就好，胡悦松了口气，想想也释然，法理不外乎人情，她多少有些关心则乱了，不论如何，师雩的确接受过医学教育，也的确自己考了执照，更的确扎扎实实做了十二年医生，他请的律师团，自然不会让这些因素被忽视，在合法范围内，他也会正当地维护自己的权益。

&ldo;最多也就是罚款吧，&rdo;她在设想一个能接受的结果，这样任何比它好的就都能接受，可不禁就挑了最理想的结果来说，只好自己调整，&ldo;就算万一要……应该也不会很久的，你又没什么危害性，判几缓几吧?&rdo;

判几缓几，就是不必进去坐牢了，缓刑期间老实呆着，过了服刑年限就重新获得自由了，以师雩极低的社会危害性，这确实是可以争取的。

师雩点点头，他吐口气，&ldo;就算是按严重的罪名判，也不过是几年而已。

&rdo;

这段时间，换个了结，是可以接受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师雩说，&ldo;等一切结束以后，我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

&rdo;

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极其罕见的期待感‐‐这是在从前的师医生上，几乎不存在的一种感情。

他原地蹦了几下，&ldo;什么隔间都不做，确实不方便。

&rdo;

这像是接续了她第一次过去他家吃饭的对话，那么遥远，但一瞬间，记忆像是全都回潮了，那一天好像正是除夕，他们买了太多菜，她做了整整一桌，可一口都没来得及吃，一通电话，把他们叫走。

好像那是椰子鸡火锅，那股清香味儿从记忆里飘了出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她吃惊的声音，&ldo;这个，总是不方便啊。

&rdo;

&ldo;哪里不方便?&rdo;

&ldo;以后你结婚了呢?生小孩了呢?总要规划出婴儿房呀。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