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昂跪了下来，她的短刀刺穿了手背，完成了狼人中最高等级的誓言。

她急促地喘着气，感到自己的肩膀垮了下来，心脏在狂跳，现在她真真正正地，将自己的一切都卖给了恶魔。

她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ldo;我接受。

&rdo;那个幽灵说，柔和的光在玛丽昂手心亮起，修补了刚产生的伤痕。

这恶魔的低语像天使一样温柔，她说：&ldo;而我会妥善保管你们，直到我化作尘埃。

&rdo;

第15章骷髅与幽灵

&ldo;就是这个玩意？&rdo;副官低语道。

他们将那棵橡树围了起来，盾牌手在最前方，弩箭穿过空隙指向树干。

火把被丢到树下，没近到能点燃枝干，但火光足以照亮那棵大树的面庞‐‐见鬼，这棵树长着一张脸。

上士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那是一张老人的脸，干枯得与树干浑然一体。

橡树上不剩一片叶子，所有叶片都在刚才的袭击中脱落，光秃秃的枝干倒与这张老人脸相映成趣。

树上的人脸双目紧闭，枝桠缓慢地起伏，士官发现这频率好似呼吸。

明明是棵树，这玩意却像个落在陷阱中的动物，不愧是来自深渊的异种。

树睁开了双眼，疲惫地看着他们。

上士几乎立刻被激怒了，那棵树居然有和人类老者极其相似的神情，一种疲惫混合着智慧的眼神，这种对人类的恶劣模仿让他怒火中烧。

它想以此换取他们的同情吗？还是说它吃掉了足够多的人，所以才能凝结出这样一张似人非人的脸庞？即使是巧合，它对埃瑞安之主的模仿也是种令人作呕的冒犯，它应当被砍下来，烧回一堆柴火。

&ldo;你这该死的怪物！

&rdo;上士怒吼道，&ldo;准备火箭，烧了它，为我们的战士们报仇！

&rdo;

&ldo;报仇……&rdo;那怪物居然开口了，&ldo;孩子们，你们的手上又沾了多少战友的血？&rdo;

它的声音也像个老人，但内容就荒诞过了头，以至于上士都不想计较那句&ldo;孩子们&rdo;的侮辱。

怪物就是怪物，怎么会理解人类的团结、勇敢与高尚？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说：&ldo;不像你们这种野兽，人类可不会对战友出手。

&rdo;

树笑起来，它苍老的声音像一阵风，响彻整片森林。

上士没再听怪物废话，也不想见识对方还有多少能耐。

这怪物毁掉了多少优秀的士兵？光想想就让士官悲愤不已，这绝对是近十年来人类与异种的斗争中最大的流血牺牲。

点燃的箭矢搭上了弓弦，上士的手高高举起，只要一挥手，树怪就会变成一只着火的刺猬。

那些逃跑的侏儒也不会幸免，他们……

他没能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