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博士王不吭声，王天宝又说：&ldo;案子你已经很了解了，开庭时只能视对方的动态随机应变，也不用过多地研究，研究也没用。

再说，你过去也没少开庭，庭上只不过看个效果，庭上效果好不见得结果好，大量工作都在庭下、庭外做了。

你想想，银行庭外工作的力度和能量我们能比吗？银行庭外工作要事做得不好，这个案子咋会移到公安局去？你们要是不做庭外工作，上面不干预，案子哪会又移送回来？&rdo;

程铁石说：&ldo;王律师，你讲的不对，庭外工作和庭外工作性质不同。

银行那边是用邪门歪道，我们是通过正常渠道向上级反映问题，一没请客，二没送礼。

&rdo;

王天宝说：&ldo;不管你们的性质同不同，从执法角度看，只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是非曲直只能由法庭根据证据和法律做出判决，任何形式的庭外活动都是法律排斥的。

&rdo;

博士王说：&ldo;你讲的理论上是对的，可是任何一种理论也不可能涵盖复杂纷繁的人类具体行为。

算了，咱不讨论这些，与本案无关。

&rdo;他给程铁石和王天宝每人让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

程铁石见三根烟囱排出来的烟把小小的房间弄得乌烟瘴气，便打开了窗户，一阵冷风扑了进来，三个人的精神为之一爽。

《越轨诉讼》第四章（27）

&ldo;我想到一件事，&rdo;博士王说：&ldo;银行一口咬定真假印章他们辨别不出来，因而不能承担民事责任，这也是他们反驳我们诉求的重要论点之一，这个问题表面上看法律没有具体规定，实际上《合同法》、《民法通则》关于这个问题有所体现。

预留印章在存款人跟银行之间而言，是一种无前提绝对约定：银行只能按预留印鉴支付存款，银行承担的义务就是有能力保证分辨印鉴真伪而避免错付，如果银行没有能力区别真假印章，却又让存款人留印鉴，就是一种欺诈行为。

所以，银行讲辨别不出印章真伪就不承担民事责任完全是诡辩。

&rdo;

&ldo;你说得对，&rdo;王天宝点头承认，&ldo;可惜你不是本案审判员，不是庭长，不是院长，所以你说了也没有用。

&rdo;

&ldo;你说的也对，这就是我们做律师的悲哀。

&rdo;博士王苦笑道；&ldo;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法庭审判水平够，对这一点的看法与我们一致。

但法院内部个别领导却利用法律没有具体明确规定的漏洞，支持银行的说法。

我详细看了卷宗，又先后找了法庭内外的朋友做了点调查工作，在几次讨论会上，合议庭跟主管此案的何庭长分歧很大，合议庭由于庭长持有异议，也无法下判决。

&rdo;

博士王说到这儿，看看程铁石，程铁石正全神贯注地听他讲，又看了看王天宝，王天宝用手揪胡子，揪一下，脸抽搐一下，然后把手指对在眼前仔细看看自己的劳动是否有收获，如果有收获就把收获蹭到裤子上再揪。

&ldo;王律师，根据这个情况你看看我们该怎么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