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背测完温，宋柏意把手放下的时候顺势帮程知把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带给扯了下来。

生病了的程知有种脆弱的美感，他的眼里泛着点水光，原本明亮灵气的眼神微微下垂，现在看上去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刚刚透过口罩都能感觉到的苍白脸色现在更加明显，而现在他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宋柏意的眼神在他那微微开合的唇稍微停留了一下，然后慢慢移开。

程知下意识偏头，不太想让宋柏意看到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一只手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从指缝泄出来的声音有点闷。

“宋老师你和我坐一辆车，现在还离我这么近，就不怕被我传染吗？”

宋柏意嗯了一声，“不怕，我抵抗力好，不容易传染。”

尽管现在人已经很迷糊了，但程知心里那一根理智的弦还是在的，他显然是不会相信宋柏意说的不容易传染。

程知一手勾起了口罩的带子就想戴回去，然后就被宋柏意给抬手拦住了。

“你发烧了，闷着难受。”

两人手指碰到一起的时候，程知已经没力气躲了，他没再抵抗，自暴自弃似地把口罩都扯了下来，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有气无力地靠回车门上。

见程知没再乱动了，宋柏意松了口气，示意司机可以开车出发了。

不知道是司机技术好还是因为车贵，这车在行驶的时候很稳，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一般来说，在训练营里关久了的学员们看到外面的景色应该是很兴奋的才对。

不过现在程知没什么心思去看，他的脑袋靠着车窗，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

过了一会，宋柏意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发烧了？”

程知唔了一声，没敢告诉他昨天晚上自己冲了冷水澡的事，只是含含糊糊道：“小烧…没事，可能是因为我有踢被子的习惯，晚上着凉了。”

刚说完，程知的胃又是一阵抽痛，这一次的痛感比之前任何一回来的都迅猛，不给程知任何的反应时间。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胃能疼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连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凭着条件反射绷紧身体，弯腰用手死死抵住自己的上腹，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宋柏意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揽了过来，制止住程知用力按压自己腹部的动作。

宋柏意的声音透着慌张，“怎么了？别乱按。”

程知都快疼到失去理智了，他想也没想就凑进了宋柏意的怀里，一手死死地抓住宋柏意的衣服，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说话的时候用的都是气音，“宋老师，我疼…”

宋柏意感觉到了怀里人的颤抖，脑袋里有点空白，他摸到了程知按着自己的胃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道：“听话，我们不按了好不好？”

下一秒，他拿开程知自己抵在腹部上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程知整个人都蜷在了宋柏意的怀里，脸色苍白眼神失神，感觉到自己肚子上传来宋柏意手心的温度时，腹部的痛感慢慢减弱。

他一手死死地攥着宋柏意覆在他腹部上的手腕，像落水的人企图找到一丝安全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