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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等等……今天是三十号……所以，库歇先生在那儿……他习惯上总是在办公室下班以后单独留在那儿……我从玻璃窗外看到他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您瞧……&rdo;一扇镶着毛玻璃的窗子。

一个奇怪的影子，很像是一个扑倒在办公桌上的男人。

&ldo;是他吗?&rdo;&ldo;是的……八点钟光景，在我去倒垃圾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在写字……他手里拿的是钢笔还是铅笔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rdo;&ldo;凶杀案发生在什么时候……&rdo;&ldo;等等!我上楼去问圣马克太太的情况……下来时我又瞧了一眼……我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模样，我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呢……&rdo;麦格雷开始不耐烦了。

&ldo;后来，过了一刻钟以后……&rdo;&ldo;知道了!他始终一动不动!快讲下去吧……&rdo;&ldo;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有人回答，我走了进去……他已经死了……到处都是血……&rdo;&ldo;为什么您没有报告贝阿恩大街上的警察分局，离这儿只有几步路……&rdo;&ldo;那么他们就会穿着制服冲到这里，把整幢房子搅得天翻地覆……我已经对您说过了，圣马克太太……&rdo;麦格雷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衔着烟斗。

他望着二楼的窗子，感到那个时刻已经来到了，因为窗子里的人越来越骚动不安。

可以听到有一扇门打开了，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高高的身影来到院子里，女门房碰碰探长的胳膊，带着崇敬的声调低声说道：&ldo;他就是圣马克先生……从前做过大使……&rdo;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他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不断地注视着他自己房间的那几扇窗子。

&ldo;他大概是被赶出来的……刚才也是……请过来些……好啊!那些人还在开留声机……正好在圣马克家的楼上!&rdo;三层楼有一扇小窗，灯光较暗。

那扇窗关着，可以听到，更可以说可以猜想得到，留声机的乐声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女门房有些神经质，她眼睛红红的，手指颤抖，神情呆板地向院子深处走去，指指一个小台阶和一扇微微打开的门。

&ldo;您去看吧，在左边……我不想再进去了……&rdo;一个普通的办公室。

家具擦得很亮。

墙上糊着单色的墙纸。

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坐在一张扶手椅上，脑袋搁在他面前的散乱的纸堆中，他胸部中了一颗子弹。

麦格雷侧耳静听：女门房在门外等着，圣马克先生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

广场上不时地有一辆公共汽车驰过，它带来的嘈杂声使随之而来的寂静更加深沉。

探长什么也没有碰。

可是他已经可以肯定，办公室里有凶器;他小口地抽着烟斗，向四周打量了三四分钟，便神情执拗地退出来了。

&ldo;怎么样?&rdo;女门房一直呆在门外，她低声问道。

&ldo;他死了，就这样!&rdo;&ldo;刚才上面有人叫圣马克先生……&rdo;上面那个套房里声音很嘈杂。

门开关的声音。

有一个人在急步跑动。

&ldo;她身体太虚弱了!&rdo;&ldo;喂!&rdo;麦格雷搔搔自己的脖子嘟哝着说，&ldo;你总不是为了这件事要我来的吧。

谁可能走进这个办公室，您有什么想法吗?&rdo;&ldo;我……为什么问我?&rdo;&ldo;对不起!从您的门房里，您应该看到房客们进进出出。

&rdo;&ldo;我本来是应该看到的!如果房东可以给我一个更合适一些的房间，灯光别这么暗就好了……我只不过可以听到一些脚步声，晚上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子……有些脚步声我听得出是谁的……&rdo;&ldo;六点钟以后您没有注意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吗?&rdo;&ldo;没有注意到!几乎所有的房客都来倒过垃圾……在我那个门房的左边……您看到那三个垃圾桶吗?七点钟以前是不准倒垃圾的……&rdo;&ldo;没有人从拱门进来过吗?&rdo;&ldo;我怎么知道呢?看得出您对这个大楼的情况不了解……有二十八个房客……还不算库歇公司的，他们那儿的人来往不断……&rdo;门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戴着一顶圆帽子的男人走进院子，往左边一拐，走到垃圾桶旁边，拿起了一只空的垃圾筐。

尽管灯光暗淡，他大概还是发现了麦格雷和女门房，因为他停了一会儿，随后问道：&ldo;没有我的东西吗?&rdo;&ldo;没有，马丁先生……&rdo;&ldo;他是登记局的公务员，马丁先生，他和他的妻子住在三层楼上。

&rdo;&ldo;他的垃圾筐怎么正巧在这儿?&rdo;&ldo;所有的房客都是这样倒垃圾的……他们在外出的时候把垃圾筐带下来，回来的时候带回家去……您听到了吗?&rdo;&ldo;什么?&rdo;&ldo;好像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如果上面那两个人把她们那倒霉的留声机关掉就好了……请注意，她们很清楚，圣马克太太在生孩子……&rdo;她快步向楼梯冲去，楼梯上有一个人正在走下来。

&ldo;怎么样，大夫……是男孩吗……&rdo;&ldo;一个姑娘。

&rdo;医生走出去了。

可以听到他在发动他的汽车。

大楼恢复了它的日常生活。

院子里黑糊糊的。

拱门上亮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灯泡。

窗户里亮着灯光，一阵阵模糊不清的留声机放出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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