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间另一边传来高竞闷闷的声音。

&ldo;莫兰，你几岁？&rdo;他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ldo;十五呀。

&rdo;她随口答道。

&ldo;你为什么这么小！

&rdo;不知过了多久，从高竞嘴里蹦出一句没好气的话来。

13

&ldo;现在几点了？&rdo;莫兰问乔纳。

&ldo;妈的，九点四十！

你已经问我第二十遍了，没看见我正在削土豆吗？我忙死了……&rdo;乔纳不耐烦地回答她。

她们确实很忙。

她早上六点四十左右到达菜场，乔纳已经把当天需要的素菜备齐了，她按照自己的计划和高竞朋友的要求，另购了一些荤菜，从七点开始两人洗菜、切菜，她又燃起油锅，将一些需要油炸和勾芡处理的菜全部做好，再用塑料薄膜一一包装好，一直忙到八点，才正式开张。

生意倒是不错，乔纳负责收钱，莫兰打她的下手，替顾客把净菜装袋，还顺便跟顾客聊天，记录下她们的要求，有时候还按照她们的要求，重新调配菜肴的样式，或为她们做些更复杂的成品菜。

可她这么卖力，乔纳却并不乐意。

&ldo;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们做灌汤虾球？那多得花多少时间？又赚不了几个钱。

而且你还没收她们的定金。

如果你做好了，她们耍赖，不来拿怎么办，那虾球不就白做了？&rdo;

&ldo;呵呵，不会吧。

人家说好要的。

&rdo;莫兰一边在案板上剁虾仁泥，一边心神不宁地回答，现在她的心思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今天清晨六点，高竞退了房后，莫兰便跟他兵分两路，她去菜场跟乔纳会合，高竞则按照前一晚电话里的约定，到大理路去跟陈牧野碰头。

高竞答应她会在上午九点半之前赶到菜场，替她做成那笔大生意。

可是，现在都已经九点四十了，他还没到。

&ldo;为什么陈牧野约你那么早见面？你到那里也顶多六点三刻，而且，大理路我知道，那里都在修路，全是工地，他为什么要约你在那里见面？&rdo;临别时，莫兰曾经这样问他，她总觉得这个约会有些地方不合常理。

&ldo;他说他离那儿比较近，再说是我硬要见他的，就不能计较时间和地点了。

&rdo;高竞这样回答她，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还心情蛮好地低头看着她问，&ldo;你昨晚睡得怎么样？&rdo;

莫兰其实没睡着多久，她知道高竞半夜起了三次床，上了三次厕所，还知道他偷偷跑到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曾用手指轻轻碰过她的头发。

天哪，那时候，她装睡装得好辛苦，硬是没让自己的睫毛动一下。

&ldo;那席梦思床有点硬，不过还好。

&rdo;她说。

&ldo;你能睡着就好，我就怕你这千金小姐不习惯那么简陋的旅馆。

&rdo;

&ldo;哪能啊。

我从今天起可就在菜场上班了，我才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rdo;她自豪地说。

他被她逗笑了，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捏又放开。

&ldo;我朋友是看我的面子来买净菜的，你可不许让我丢脸啊。

&rdo;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