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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天色越发阴沉,换作往日,阿植指不定就感伤了,可今日反倒有些暗自庆幸。
天色愈差,说明船队不好轻易出发,指不定现在还困在庆州码头那块儿呢。
她越走越急,小腿隐隐作痛,却仍在忍受范围之内。
隐约看到刑部大门的时候,今天的第一滴雨总算落了下来。
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大雨,雨点大得打在身上都觉得疼,右臂烧伤处淋到这雨水,整个感官都敏锐了起来,阿植闭眼咬了咬唇。
她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一抹鲜红的血印在手指上,分外刺目。
原来先前匕首划出的伤口竟这样长……阿植随手在身上擦了擦血迹,往刑部大门前走。
偌大的一只鸣冤鼓立在门前,阿植闭了闭眼,反正都已经不计后果了,再冒失一次也无妨。
雨水往她眼睛里淌,阿植抬起左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又去拿旁边挂着的那只笨重鼓杵。
她狠狠敲了下去,左手都被震得发麻。
她连续敲了几次,忽然有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了她手上。
阿植冰冷冷的手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她没有转过身,只看着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握进掌心,动作不急不慢。
因些许时间没有打理的指甲有些微长,漂亮干净的半月痕安安静静地窝在甲面上,因长期握笔而生出来的茧子落在无名指的第一道指节处。
看到这再熟悉不过的一双手,阿植喉咙里忽然泛出一丝苦意。
有些发涩,憋闷着,拼命往下压,眼眶却胀得发酸。
他握得太紧,阿植能感到那真真切切的疼。
她将手拿出来,转过身,慢慢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承睫说的对,只要有心,她终会找到他的。
就像往日那么多次他来找自己一样。
不论是厚着脸皮的戏谑,还是万分焦急的真切,那一切过往,阿植这生都不想忘记。
现世给了她这样的人生走向,遇见这些人,碰上这些事,都是她必经的一段路途。
这其中得失喜忧,都是她作为曹阿植所历经的一切。
梅聿之身上仍穿着囚衣,头发有些许凌乱,加之被雨淋过,显得十分狼狈。
阿植看了看他,脸上忽然浮起些许淡笑来。
今生有幸看到梅少爷的落魄模样,委实太难得了。
周遭没有人,梅聿之是独自走出来的,身上既无镣铐,也无其他束缚。
阿植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由竟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晓得承睫定是做了些什么,她才能如此轻易地再次找回他。
正想着此番模样要怎样进宫时,梅聿之忽然同她慢慢道:“有人方才让我带话给你,管仪生前说想走得安静些,因此也会遂他的愿,不办丧事,葬在南州边的小海港里。”
阿植抹了抹眼睛,鼻子更酸了。
想来那时管仪同承睫说了那么许多,也将遗愿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