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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三疆&rdo;只比我们大一二岁,那时不过才18岁。
一个像老大哥,宽厚照顾;
一个像老大姐,细心体贴;
唯独她,很少听到她的声音,也很少看到她的笑容。
这是我们新知青与她只有半年多相识的时间里,留下的印象。
在所有知青中,我们新知青对她的了解是最缺乏的。
下乡第一年,对我们知青来说,日子过得竟然是这么快:
一会儿外出去水库挖水渠;
一会儿外出去兴安岑修战备公路;
一会儿外出去小三线抢收小麦;
53个知青,东分西散,从来没聚齐的时候,半年下来,人头儿才算刚刚混熟。
黑土地的粗粮让我们这些纤细的城里人变得胖了,
田野上的太阳让我们这些白脸的年轻人变得黑了,
唯独她,脸色一直是黄黄的,整天心事重重,身体也很虚弱。
每次回到生产队,见到的是她黄色的脸,沉闷的心事,还有不断增长的脾气。
转眼,到了1970年年底,当知青结束了没完没了的外出回到生产队时,她已经回上海探亲去了。
第二年春天,探亲的老青年结伴而回,她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
听说,她得了脑瘤,病倒在床。
又一年过去,东北大地春风吹过,在春风的背后,铺开了万紫千红的田野,婆婆丁、蒲公英、马兰花儿开了那么多。
黑龙江也已经化冻,满江里都是洁白的冰块,撞得叮叮咚咚地响。
然而,沈爱疆却再也没有力量撑过生命的这一道坎,最终医治无效,她离开了这个对她来说才刚刚开始的世界。
如花的年龄,就这样走了。
1972年,她20周岁,成为知青中最早的逝者。
至此,我们才理解,她为什么脸色黄黄,为什么心事重重,为什么脾气增长……
我相信,一个曾经满腔热情把&ldo;爱芳&rdo;改成&ldo;爱疆&rdo;的青年人,一定对未来充满了志向。
是病体让她无能为力,壮志难酬。
她在远离父母的边境线上,曾经独自一人支撑着快要熄灭的生命。
其心之苦,其路之危,是她难以言表的。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丝豁达:好死不如赖活,什么中专大学,相比生命的幸存来说,那算得了什么呢?
好多好多年以后,她的脸庞,在我们的印象中,逐渐模糊。
有人已经忘记有一个叫&ldo;沈爱芳&rdo;的女知青,只有提起赫赫有名的&ldo;三疆&rdo;时,大家才会想起,说:哦,还有一个沈爱疆。
她,尽管像风儿一样轻轻地掠过,但依稀还可以让我们感觉到她当年的热血,她当年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