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蕾西说：「你有。

回想一下，你怪在我头上，而且我觉得你至今仍是这麽想。

」

「你怎麽会这麽认为?」爱翠安看着她，意外发现克蕾西眼角竟有泪光。

「你是这麽说的。

」克蕾西回答：「这麽多年来，你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其实你怪我也理所当然，当时你把儿子交给我，我却没看好他。

那件事情之後，你就跟我很疏远……」

「克蕾西，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

「是，确实是你身边比较亲近的人，但之後你也确实变得冷淡很多，我们的关系没有更深，只是渐行渐远。

就算过了那麽久，我们也只是懂得拿捏分寸、知道彼此性情，没能再像十年前那样要好。

你跟赫丘尔也一样，两个人出现隔阂……」

爱翠安说：「我有解释过啊。

小尼可拉斯不见以後，我真的很难与人再建立亲密的关系。

」

「我懂，只是我的状况更糟糕，你没有原谅我，甚至你会觉得是我把小尼可交到它们手上。

」

「胡说!」

「你听听自己说的话，语气多没说服力。

」

「别说了，克蕾西，真的别说了。

你根本就不懂，而且他为什麽不见已经不是重点，把他找回来才是要紧的事。

但是我跟你走得越近，我就越觉得害怕，我会觉得我不是那麽想把他找回来。

」

克蕾西听了问道：「真的?此话怎说?」

「我心里当然一直希望把儿子找回来，可是我的『心』常常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做过一些梦──梦里头与我沟通的默勒库说了些关於我儿子的事情，内容听来不大妙。

我会不会得在儿子与世界之间做抉择?默勒库告诉我有可能发生这种局面。

」

「默勒库说的话那能信?它们都是大骗子。

」

「这我心里有数，但万一成真了怎麽办?」

「不成真又如何?你不觉得那一天真的来了，你也就知道该怎麽办了吗?」克蕾西最後一次扯紧爱翠安的头发，然後在她额头拍了拍。

「太乱了，我只能梳成这样，再忍耐会儿，我帮你盘起来。

是不是该用个中国来的发簪?」

「好啊。

」爱翠安很小声地说：「维若妮卡……你有办法杀死我吗?」

她感觉到朋友在背後整个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