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吟姜缓慢又缓慢地举起了手，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好像手上挂着看不见的千斤重担。

终于，她把手举过头顶——

“贵妃娘娘要找的人是我。”

温若宁挑眉，所有宫人都松口气，柳如玉猛地回头看向唐吟姜，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唐吟姜没等谁的命令，第一次自己站起来，“娘娘要的，奴婢都可以为娘娘做到，不过奴婢有一个要求。”

“大胆奴婢，你也配跟贵妃娘娘提要求？”

唐吟姜一脸决绝，没有被白莲的声色俱厉吓到，“娘娘不允，奴婢甘愿赴死。”

温若宁眼神狠辣，嘴上威胁道：“你就不怕本宫用刑？只要你好好交代秘方，本宫可做主免你殉葬。”

“奴婢不怕受刑，贵妃娘娘若能免所有前朝妃嫔殉葬，奴婢定尽心竭力为娘娘服务，如若不然，千刀万剐奴婢也不会交代半分，娘娘大可去问，一应菜谱奴婢早在离开御膳房之时俱已交出，但是除了奴婢，没有别人能做出特殊效果。”

“娘娘，要不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拖下去？”

“慢。”

温若宁挥手打断白莲。

她看着这个宫女悍不畏死的神色，又想到那些她实在必得的效果。

没有一个后宫有争斗之心的女子可以拒绝美肤与生子秘术。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等待温若宁宣判唐吟姜的下场，温若宁沉思良久，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回宫。”

温若宁竟然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直接走了。

这让在场的宫人都十分不解。

但是她们不可能问贵妃要解释。

温若宁走后，柳如玉看着唐吟姜眼泪不停地掉，“你为什么这么傻？”

“就算跟着贵妃帮她做菜也好啊，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得罪贵妃，她如果最后不同意救我们，可能会把你关起来严刑逼迫秘方，你会受尽折磨的！”

唐吟姜轻轻帮她把眼泪擦掉，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如玉，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的名字吧。”

“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有没有相信，我真的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你可以把我当做借尸还魂的一抹游魂，原本的唐吟姜在被调去御膳房后因为不会做菜早就把自己活活吓死了。”

柳如玉是第一次听唐吟姜用借尸还魂这个说法，比之前的理由还要让人不可置信，但是这一次，她完全相信了，两个唐吟姜完全是两个人，她之前总是不认，总是在心里给姜姜找理由，其实是给自己理由。

因为如果真的换了一个人，没了那十几年的陪伴，其实并不需要把她当做姐妹。

唐吟姜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上，却没有焦点，好像在看着别的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