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明抱臂，指节抵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发现果然是这个道理。

“还是沈兄有远见，佩服佩服。”

这时头顶上的悬崖边传下来一道声音：“二师兄终于肯闲下来了，快上来跟我聊两句，我可没意思着呢。”

花景明闻言，便默默转身，来到一处崖壁边开始攀爬。

等他笨手笨脚爬到半腰时，宋潋滟实在等不及了，叹口气，将鬼王殿中的骨灵召出几十具，迅速在崖壁上排开，组成了供他攀爬的骨梯。

半炷香后，他以一个十分狼狈笨拙的姿势，一条腿搭在悬崖边，一条腿借力蹬了上来，口中自嘲道：“这灵体确实不如肉身好控制，真是毁我一世英名。”

宋潋滟嗤笑道：“什么一世英名？指你身上长出来的另一堆人？”

花景明立即露出一脸恶寒与厌恶：“算我求你，千万不要再提我的死相，还好我灵体没有维持死时的模样，不然我宁愿立即灰飞烟灭。”

“谁让你研究那些邪术？也不知道都从哪里听来的。”

花景明摇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也不记得我是从哪里听来的，就好比我分明重组了祖贞的灵魂，现在却根本找不到她。”

宋潋滟抿抿嘴唇：“我现在活人一个，帮不到你。”

花景明怕她自责多想，立即道：“没事没事……”

“我也不想帮。”

宋潋滟无情道。

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祖贞将易元阵的事情告诉傅清鸿这件事，恐怕她能记恨一辈子。

宋潋滟这四年变了很多，她死时二十出头，一直是姑娘的模样，笑吟吟的时候，脸上还透着无辜的稚嫩与灵动。

可这活生生的四年，她一个人守在阴山里，常年受阴气侵染，面容随着身体变化而长开了，舒展的眉眼里却总透着挥之不去的郁愁。

封印结界压得很低，宋潋滟坐在悬崖边，一抬手就能碰到头顶的绿色荧光，但结界挡不住风，寒冷的山风还是绕过山峦朝两个人吹来。

花景明问：“你现在已经是人了，冷不冷？”

宋潋滟抬手看了看自己正常白皙的手，摇头道：“师姐给我献祭寿命时沾染着鬼气，虽然我已经脱离屋氏的诅咒了，但还是鬼王，血脉里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哦。”

花景明自觉不够格能同情宋潋滟，毕竟肉身做鬼王，光听上去也是很厉害的，修仙史册英杰浩渺，屋氏一族能肉身做鬼王的，细细列举也不超过三个。

他想到死前得知的灵感，对宋潋滟道：“我感应到清鸿魂灵还在三界之中，你最近有找到她的线索吗？”

“没有。”

宋潋滟顿了顿道：“但我已经习惯了，师姐总是躲起来，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