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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后半句是玩笑话，气氛还是一瞬间被凝固了，柳生生和沈临修第一时间看向程峰，在程峰脸上，他们很少能看到严肃的表情，然而一旦事关秦岭，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控，上次秦岭被季百强附身，程峰发狂的场面他们依然记忆犹新。

秦岭于程峰，如父如子，如天如命，往后的每一个人，都见证了程峰用一生证明这个事实。

“子桑队，注意你的言辞。”

程峰神色平静，不见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但子桑晏在他眼里看到了顽固的信念，这种炙热，近乎发狂。

“哦，程私r希望在下注意哪方面的言辞？”

子桑晏看着他，绿瞳诡光浓郁，像鸷鸟一般锐利，又似妖邪一般摄人心魂。

人们不知道，这双瞳孔的颜色是幽冥的火光，将照亮凝望这双眼瞳的人，在他眼底看到地狱最原始的模样，最残酷的惩罚，最凶煞的恶鬼，它会引导你的灵魂进入无边的黑暗，无尽的沉眠。

“别看了。”

柳生生不知何时挡在程峰身前，面向他，沉声低嘱了一句，后，便听二楼的秦岭发话了，“说完全部出去。”

不管哪个话题，都不应该继续下去了，沈临修看了子桑晏一眼，率先离开，柳生生扣着程峰的臂膀，暗暗发力，把人强行带走，秦岭在二楼俯视唯一一个不肯走，还神神在在坐沙发上品酒的人，对这个人，系统已经会自动给出不好的脸色了，“我家不需要看门的。”

无外乎孤家寡人啊，嘴也忒毒了点，子桑晏笑，“秦队不问问明天出差的事？”

上面没有通知，他也就没有出差的必要，深知这人赶不走，秦岭不打算再费口舌，准备回房时，听子桑晏悠悠道：“秦队白天不是还说想尽快抓宋韵？怎么，才几个小时就变卦了？”

“一次性说完。”

秦岭语气逐渐开始不耐烦，这是他不客气前一贯会有的警告，经常被他不客气对待的子桑晏吸取了经验，言简意赅说：“今天受秦队一番情真意切醍醐灌顶，被秦队忧国忧民的良好品德所感染，我回来反思了一下，确实不该弃广大不明群众于不顾，所以我决定，主动调查永怀村那只鬼的身份，希望秦队与我结伴而行，给予帮助。”

通常正常人突发这种行为不是吃错药了就是有诈，这个人的话，秦岭相信他是吃错药并要耍诈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头了。

这一夜，秦岭睡的还算安稳，没有做恶梦，也没有被恶意吵醒，他不知道子桑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柳生生给他的符不见了，一整夜他都把符放在身上，醒来愣是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柳生生这道符自己穿越时空了，就是有小贼把他的符偷走了，能从他身上把偷东西偷走，此贼除了手法高明，恐怕还会其他的旁门左道，秦岭冷眼对着坐在他餐桌上吃早餐的贼，一股子火气没处撒。

没错，他早上是被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醒了就发现符不见了，还一大早就看见令他不愉快的人。

真是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一天了。

出发前，秦岭去了一趟警局，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今天在组的就程峰一人，他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精神一天比一天憔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看着秦岭，满脑子都在想对方要去哪，越想越抓狂，导致他人生第一次大逆不道的打断了上司的话，“你们要去哪里调查案件？”

若是以前，打断上司的话臭被骂一顿都是轻的，今天秦岭却没骂他，只是看着他，程峰一脸忧愁，状似魔怔，十分急切地追问：“我能不能跟着？”

秦岭沉默了，程峰热切地望着他，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他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早就不可能，可是他没有办法放弃，没有办法不去做，他控制不了自己，违背不了自己。

“跟紧柳生生，注意安全。”

留下一句话，秦岭转身走了，他没有回头，子桑晏坐在车里等他，看着他脚步坚定，没有回过一次头，阳光洒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而他身后的程峰，站在和他背道而驰的背影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早已被时间分开了的人，彼此都明白，只是，还不肯放下。

下午，四点整，g城，天气大好，万里无云，恰逢周末，游乐园人满为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挤在一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当然了，是又热又闹，暴晒了好几天的殷斯谦黑了好几个色系，头晕眼花瘫在地上不肯动，怎么也拉不起来，简也恨铁不成钢，嫌弃他妨碍案情调查的速度，威胁要把大狮子牵出来吓唬他。

“得了你，你那头母狮子不是因为好色被我警草哥哥打断腿了咩？还走的动啊？”

殷斯谦连连翻他好几个白眼，还鄙视他招来的鬼被柳生生的大鹤秒杀，让他少得瑟，简也被气了个正着，一把把他拽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找揍？”

他块头很大，拳头也很硬，长的也很凶残，东北来的糙老爷们，嗓门更大，殷斯谦被他拽在手里，冷笑道：“有本事别招鬼，看老子不揍的你满地找牙。”

a组这帮臭小子们别说还挺有能耐，上回他养的狮子被程峰一枪打穿后退，那枪法准的没色i了，这个姓殷的看上去瘦了吧唧的，拳头出奇的硬，上回小看他，被连踢了两脚，老腰到现在还疼，简也哼哼唧唧放开他，决定换个方式威胁，“你小子再不配合，回头到你们队长那告你一状。”

好嘛，这威胁吹糠见米，效果奇佳，提到秦岭，殷斯谦摇杆都挺直了，昂首，收腹，挺胸，完全就是下意识反应，逗的简也开怀大笑，“你小子是被秦队打怕了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