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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阮轻轻点头,两颐如桃花浮绯。
她只要他这一个允诺便足够了。
她对衡哥哥有信心,相信他不会参与南朝之事,只是身份敏感了些。
这些年,母亲也一直要他藏拙,连宫掖的宴会也从未参加……
前世,他是被嬴昭步步紧逼才会远走南朝,给了他栽赃长兄与南朝勾结的借口,急召长兄攻打南朝以表忠心。
然后,她那为靖朝守关多年忠心耿耿的长兄萧岑,便死在了寿春。
念阮心头才有些萌生的感动顷刻又烟消云散,无意触到腰间系着的太阿,取下来还给他:“陛下的太阿……我,我还给陛下……”
“留着吧。”
“你一个弱女子也好防身。”
心道,早晚也要和她人一起过来的。
念阮于是行礼告退,建元帝目送了她人出去,转目向沉默已久的叔父:“朕观小叔叔方才皱眉,可是对朕处置陈王一事有何不满?”
“微臣岂敢。”
任城王不假思索地应道。
至尊虽一向待他亲厚,委任亲重,然他也知道天子的逆鳞在何处,凡他认定的事,不容旁人置喙。
他表面在问陈王,实则问的是萧四,也是在警告他,不要打她的主意。
只是他作为局外之人,实在不忍再次目睹他们走向命运既定的结局。
自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嬴绍薄唇微翕,扶着他在榻上躺下,说起了另外的事来:“陛下,臣方才进来的时候,好似看见宣光殿的……素晚,好似来送什么东西。”
“是么?”
腹部的伤口已然裂开,撕裂般的疼,面容苍白的天子俊眉微皱,片刻冷笑道:“萧氏的手是伸得越来越长了。
这式乾殿的戍卫也是该换了。”
嬴绍暗感庆幸,原来他们此时还未相认。
瞥见他提起太后时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心里的那点儿隐秘的妄想又悄然萌生。
提醒他道:“陛下。
长乐王府亦与宣光殿来往甚切。”
榻上正遗了一方锦帕,上面绣了枝绿萼白瓣的桐花,花色清丽可人,针脚细密精巧。
建元帝拾起那方锦帕来,神色淡淡:“不关她的事。”
“冤有头债有主,朕不会迁怒他人。
至若宣光殿……”
他揉揉眉心,似乏力地闭了闭眼,唇角却轻扬,“彼异阿衡,我非昌邑。
父母之仇,朕早晚会报。”
宣光殿。
太后慵懒地倚在铺了白虎皮的美人榻上,领口拉至肩狎处,露出锁骨及一对圆润纤白的肩头来,眼角飞红,如含春情。
女侍中郑芳苓跪在榻下,正为她揉捏着酸胀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