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沙哑，尚且带着几分睡意。

杨昭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把玩她的一缕乌黑发丝，苦笑道：&ldo;你若能永远这样，多好。

&rdo;

阿嫣挑眉：&ldo;陛下喜欢我不争不闹，还是喜欢我赖在你身上不起来？&rdo;

杨昭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阿嫣看着他。

杨昭忽然抬手，将她按在怀里：&ldo;能给的，朕都给你了……自你之后，后宫无主，朕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rdo;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手臂如铁钳一般扣住她，哑声道：&ldo;再多的，朕也给不起。

这一世便这样罢，朕未能遵守的誓言，你我之间算不清的账……留到来生。

下辈子，谁都不要生在帝王家，我们作一对平凡的夫妻，我守着你一辈子。

&rdo;

最后一句，他不曾自称为朕。

阿嫣对他的肺腑之言无动于衷。

只是觉得新奇。

如皇帝所言，在他心底最深处，确实只有那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占的位置太小，被所谓的江山社稷，皇家血脉，还有权利带来的欲望和虚荣，挤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离宫时，他对陈嫣的嫌弃和憎恶是真实的。

这一刻，他的爱也是真实的。

人类是多么复杂又矛盾的动物啊。

杨昭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抱着她，过了很久，下巴抵在她头发上，开口道：&ldo;朕今日便下旨，将你的庄妃‐‐&rdo;

&ldo;我不要。

&rdo;

杨昭低头看着她，神情莫测。

阿嫣笑起来：&ldo;你这么瞧我作甚？放心，我也不要皇后的位子，我自认无德，担不起母仪天下的贤后之名。

&rdo;

杨昭问：&ldo;那你要什么？&rdo;

阿嫣靠在他怀里，轻声道：&ldo;还是贵妃好，万千宠爱集一身。

&rdo;

杨昭沉默不言。

阿嫣抬起头，手臂撑在床上，垂眸看他：&ldo;陛下，我给不了你一个孩子，你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如各退一步，将就将就？&rdo;

杨昭合上了眼，将阿嫣抱回怀中，长出一口气。

&ldo;依你。

&rdo;

很快，沉寂已久的后宫，迎来自惠妃有孕后，另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陛下有旨，封景华宮陈氏为陈贵妃。

圣旨里写的清清楚楚，只陈氏二字，连废妃都没提，仿佛刻意遗忘了。